白玄执事没有给萧泽任何辩驳的机会。
他只是用一种审视垃圾的眼神，扫过萧泽和那两名内门弟子。
“毁坏公物，扰乱丹堂秩序，各罚月俸一年，面壁思过七日。”
惩罚不重，但当着炉火童子的面被定罪，比废掉修为更让萧泽感到屈辱。
萧泽的身体微微颤抖，他死死盯着牧尘，眼中的怨毒几乎凝成实质。
牧尘平静地回视他。
萧泽知道，他这次踢到了一块铁板，一块连他师尊古严都不得不重新掂量的铁板。
“还不滚？”白玄冷声呵斥。
萧泽猛地转身，带着两名同伴，如同丧家之犬般冲出了丹堂。
丹堂内恢复了寂静。
王二小心翼翼地从角落里爬起来，他看着白玄，又看看牧尘，身体仍旧僵硬。
白玄收回目光，走向牧尘。
“你叫牧尘？”
“是。”
“很好。”白玄点点头，语气恢复了平静，“跟我走。”
他没有多余的废话，转身率先走出丹堂。
牧尘跟在他身后。
经过王二身边时，王二猛地伸出手，想拉住牧尘的衣角。
他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担忧。
“牧哥，古严他……”他的声音压得极低，带着颤音。
牧尘只是侧头，看了他一眼。
那眼神里，没有过去的懦弱和畏缩，只有一种准备迎接风暴的沉着。
“有些路，走上去，就回不了头。”牧尘轻声说。
他没有停顿，迈步离开这个他待了五年的、充满灰尘和耻辱的旧丹堂。
王二颓然跪坐在原地，看着那炉中还散发着药香的金纹培元丹。
他知道，从这一刻起，他和牧尘，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。
新的丹房位于外门丹堂的西北角。
这里远离嘈杂的炉火区，环境清幽，甚至能听到山间溪水流淌的声音。
丹房的门是黑铁铸造，上面刻满了复杂的符文。
白玄推开门，一股精纯的灵气扑面而来。
“这是‘丙字号’丹房，专供内门精英丹师使用。”白玄介绍道。
牧尘走进房间，地面由青玉铺就，墙壁上镶嵌着数块中品灵石。
房间中央，一座比旧丹堂九转青铜炉更精巧、体积更小的赤炎丹炉静静矗立。
丹炉下方，是一个独立的聚灵法阵，正源源不断地抽取天地间的灵气。
这里的条件，比他过去烧火的那个角落，好了十倍不止。
白玄随手关闭了房门。
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，房间里只有灵气流动的嗡鸣声。
白玄走到桌边坐下，抬手示意牧尘也坐。
“你很聪明，知道用最直接的方式，把问题抛到台面上。”
白玄的声音很低沉，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。
“你以为，我为什么会帮你？”
牧尘没有绕圈子，直接发问：“古严。”
白玄的眉毛动了一下，露出赞许的神色。
“没错，古严。”
“他在宗门丹道一脉一手遮天，垄断了所有的资源和晋升渠道。”
白玄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。
“丹堂的执事，本该轮流坐庄，但自从古严成为首席大丹师后，我已经被他压制了十年。”
“你今日炼出金纹培元丹，打破了外门丹道无人能出完美丹的局面。”
白玄的目光锐利，直视牧尘。
“你不是炉火童子，你是我的底牌。”
“底牌，就该有底牌的觉悟。”
牧尘沉默了一瞬，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。
他被白玄救了，但同时也成了派系斗争的棋子。
“古严不会善罢甘休。”牧尘陈述。
“当然。”白玄冷笑一声，“他已经向内务长老李通施压，要求重新审核我的执事资格。”
“三个月后，宗门将举办外门丹药大会。”
白玄伸出三根手指。
“我必须带领外门，在大会上取得前三的成绩。”
“否则，我将被贬去管理杂役房，而你，也将失去我的庇护。”
白玄将一个储物袋扔给牧尘。
“这是你未来三个月的月俸，以及炼制筑基丹所需的低阶药材。”
“你必须尽快突破炼气期，达到筑基境，才有资格参加大会。”
牧尘接过储物袋，入手沉甸甸的。
他没有急着查看，而是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。
“筑基丹的药材，品阶不算高。”
“如果想要炼制更高阶的丹药，所需的珍稀灵草，该如何获得？”
白玄的脸色沉了下来。
“难。”
他只说了一个字。
“宗门内的资源分配，由内务长老李通把持。”
“李通是古严的亲信，他垄断了高阶灵草的采买和分配权。”
“能给你这些筑基丹的药材，已经是我的极限了。”
白玄叹了口气，身子靠在椅背上。
“没有珍稀灵草，你的天赋再高，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。”
“牧尘，你现在最大的敌人，不是萧泽，而是资源。”
白玄起身，走到门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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