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个清洁工就是他。”林殊的指甲掐进掌心,渗出血丝也没察觉,“他在数沈如晦的步数,看他从办公桌走到药柜要几步;在记他摸腰侧的频率,算他多久会碰一次折叠刀;甚至蹲在门口看了半小时,就为了学他系鞋带的姿势……可他不知道,沈如晦的鞋带结里藏着林雾剪绳头的赌气,夹克上的破洞沾着他们抢烟时的笑,连止痛药瓶的标签,都是林雾用马克笔重新画的小熊。”
这些藏在细节里的温度,是模仿不来的。
雨势渐小,天边透出点微光。林殊抓起对讲机,按下通话键,声音透过电流带着点颤抖,却异常坚定:“沈如晦,立刻到监控室来。另外,把你第三格抽屉的止痛药换成维生素片,瓶身别换。还有——”
他顿了顿,看着屏幕上那个标准到刻板的十字结,忽然笑了:“系鞋带时,把绳头再留长两寸,让他看看,什么叫真正的‘沈如晦’。”
对讲机那头沉默了几秒,传来沈如晦低低的笑声:“知道了。顺便告诉林雾,她上次剪我绳头剪得太狠,鞋跟磨破了皮,让她回来给我贴创可贴。”
林殊挂了对讲机,转头看向窗外。雨停了,阳光正从云缝里钻出来,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。她拿起林雾的日记,指尖拂过那行关于止痛药的字,忽然发现页脚还有个小小的涂鸦——一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,旁边写着:“绳头再长,也逃不过我的剪刀!”
原来那些被时光磨旧的细节,那些藏在争吵里的牵挂,早就成了彼此最锋利的铠甲。就像此刻,那个试图模仿的人永远不会明白,他系得再标准的十字结,也抵不过沈如晦那个松垮结里藏着的、独属于他们的密码。
监控屏幕上,男人还在基地里慢悠悠地晃荡,浑然不知自己早已暴露。林殊关掉录像,站起身时,发现技术员正盯着沈如晦的照片发呆。
“怎么了?”她问。
“林哥,”技术员挠了挠头,“我忽然觉得,系鞋带这种小事,原来也能藏着这么多故事。”
林殊笑了,望向办公楼的方向。他仿佛能看到沈如晦系着超长绳头的鞋带,大步流星地走来,腰间的折叠刀轻轻晃动,夹克肘部的破洞在阳光下闪着光。
是啊,那些看似不经意的习惯,从来都不是偶然。那是岁月织就的网,把最珍贵的人牢牢网在心里,任谁也偷不走,仿不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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