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章 新阴影笼罩
化工厂仓库的喷淋系统还在滴水,香樟精油的淡香混着雨水的湿气,在空气里漫开。沈如晦把张岚押上警车时,林雾正蹲在实验台边,用镊子夹起片未被淋湿的信纸碎片。碎片上的“无面”两个字被水洇得模糊,却像根细针,刺破了刚刚平静下来的空气。
“这两个字……”林雾的指尖微微发颤,“我在唐昙的实验室见过,刻在她电脑的开机密码锁上。”
沈如晦的心猛地一沉。唐昙被带走前说的“无面不会放过你”突然有了重量,他想起父亲绝笔信里那句“配方背后的血”,原来张岚和雇佣兵,都只是冰山一角。
警车载着张岚驶离时,天边突然滚过一声闷雷。林殊站在仓库门口,看着叶青蔓指挥警员清点证物,目光却被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金属盒吸引。盒子上没有任何标记,打开的瞬间,一股福尔马林的气味扑面而来——里面装着枚被福尔马林浸泡的手指,指甲缝里还残留着荧光粉末,指节处有个独特的疤痕,像片残缺的昙花。
“这不是张岚的手指。”叶青蔓的声音带着寒意,她比对过张岚的指纹档案,“也不是仓库里任何已知人员的。”
林殊用镊子轻轻提起手指,发现指腹处刻着串微小的数字:“734”。这个编号让他想起市一院的旧病历档案库,那里的存档编号正是以734开头——沈建国当年工作时负责的档案区。
“去医院。”沈如晦的声音打破了沉默,他刚才在张岚的口袋里搜到半张撕碎的处方笺,上面的字迹是唐昙的,写着“734区取‘种子’,晚八点”。
市一院的档案库积满了灰尘,日光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。林殊的勘查灯扫过编号734开头的档案柜,在第号档案盒前停住了——盒锁被人撬过,里面的病历不翼而飞,只留下个空荡的夹层,夹层里贴着张泛黄的婴儿照片,背面写着“零号,2014.10.7”。
2014年10月7日——沈建国去世的那天。
“‘种子’指的是这个?”林雾的呼吸顿了顿,照片里的婴儿手腕上,有个和他一模一样的抗体注射疤痕,“这是……另一个我?”
沈如晦的目光落在档案盒的标签上,患者姓名一栏写着“匿名”,但主治医生签名是沈建国。档案袋的夹层里还藏着张胚胎移植同意书,女方签名处是片空白,男方签名是沈建国,而供卵者信息栏,赫然写着“林殊母亲”的名字。
“我母亲……”林殊的声音在空旷的档案库里回荡,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,“她当年在这里做过试管婴儿?”
档案库的时钟敲了八下。窗外突然闪过一道黑影,沈如晦追出去时,只看到个穿着白大褂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,口袋里掉出个东西——是枚卫生员徽章,和他当年在高原时戴的一模一样,徽章背面刻着个“K”字。
“老K。”沈如晦攥紧徽章,这个代号在省厅内部只有少数人知道——主管刑侦技术的副厅长,据说当年一手提拔了唐昙,“他才是‘无面’在警局的内应。”
回到病房时,林雾正对着那枚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手指发呆。他突然抬头,眼神里带着恐惧:“我想起了……当年张岚抓我时,说过一句‘你只是个备份,真正的‘容器’在734’。”
这句话像道闪电劈开了迷雾。沈如晦突然明白唐昙说的“替代品”是什么——那个编号的婴儿,是用他父亲和林殊母亲的基因培育的胚胎,是林雾的“备份容器”,而那枚手指,很可能属于某个失败的“备份品”。
“他们在做克隆实验。”林殊的声音发颤,他想起父亲日记里写的“救雾计划”,原来不是指救林雾,是指用这个克隆婴儿的基因,来完善抗体技术,“沈伯伯当年是被迫的?”
病房的门被推开,叶青蔓拿着份紧急鉴定报告冲进来:“张岚招了!她说‘无面’的创始人是个代号‘教授’的人,十年前在高原当过卫生员,和你父亲、赵二饼是战友!”
高原卫生员,和父亲是战友——沈如晦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人影。他退役那天,接他的吉普司机曾说过,当年带他父亲的老班长也姓“教”,后来因为一次任务中伤了腿,退伍后就没了音讯。
“教授……”沈如晦的指尖冰凉,他想起赵二饼绷带上的字迹,想起那枚刻着“K”的卫生员徽章,“老K就是教授?”
窗外的雨越下越大,敲打着玻璃,像无数只手在叩门。林殊看着档案库里找到的婴儿照片,突然注意到照片边缘有个模糊的水印,是个从未见过的标志——一个由两根交叉的手术刀和一根骨头组成的图案,像“白袍与骨”四个字的缩写。
“这是‘无面’的标志。”叶青蔓调出国际刑警提供的资料,“这个组织专门从事非法人体实验,在全球范围内寻找特殊基因携带者,林雾和这个‘零号婴儿’,都是他们的目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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