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疼,但他没喊,就抓着我的手,说让我替他活下去。”沈如晦的声音低了些,“后来我才知道,他是怕我分心,怕我也垮了。”
林殊没再说话,只是慢慢松开了抓着沈如晦衣角的手,眼神落在天花板上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沈如晦站起身,又看了眼他的切口——纱布没再渗血,应该没大碍。“睡吧,”他说,“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。”
走出病房时,走廊的灯依旧亮着。沈如晦站在护士站,看着302室的门,心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——林殊的疼,一半是身体的,一半是心里的。那道旧疤痕,那个刻着“雾”字的金属片,还有林雾的失踪,都像针一样扎在林殊心里,比手术切口更疼。
他刚要签巡查记录,手机突然响了——是省厅法医中心的电话。接起后,听筒里传来老法医的声音:“小沈,你让我查的昙花纽扣,有线索了!这种纽扣是十年前一个叫‘昙花工坊’的地方做的,专门给定制风衣供货,但十年前工坊着火,老板和工人都死了,没留下什么记录。”
“着火?”沈如晦皱眉,“确定是意外吗?”
“不确定,当时查的是意外,但有目击者说,着火前看见有人搬东西出来,像是故意的。”老法医的声音顿了顿,“对了,我还查到,林殊的哥哥林雾,十年前就在那个工坊打工!”
沈如晦的心猛地一沉。林雾在昙花工坊打工,工坊着火后失踪,林殊的旧疤痕是十年前的,还有那个刻着昙花的纽扣——这一切,都在十年前就埋下了伏笔。他抬头看向302室的门,里面的林殊应该还没睡着,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就知道,自己的哥哥和“昙花”有关。
挂了电话,沈如晦又走到302室门口,轻轻推开门一条缝。林殊还醒着,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,月光从窗户照进来,落在他脸上,像蒙了一层霜。沈如晦没进去,只是站在门外,心里忽然明白——林殊入院不是意外,他的疼也不是偶然,十年前那场火,早就把他和林雾,还有“昙花”,都绑在了一起。
凌晨两点,沈如晦终于签完巡查记录,准备回值班室休息。路过林砚的病房时,他下意识看了一眼——林砚还在睡,呼吸平稳。可一想到明天林砚醒来,要面对林殊住院、林雾有线索的事,沈如晦就觉得,这场“连环高坠案”,才刚刚开始撕开冰山一角。
他刚走到值班室门口,就听见302室的呼叫铃响了。沈如晦立刻跑过去,推门就看见林殊坐起身,脸色苍白,手里拿着手机,屏幕上是一张照片——十年前的昙花工坊,门口站着两个年轻男人,一个是林雾,另一个,竟然和沈如晦在高原救过的那个兵,有几分相似。
“沈医生,”林殊的声音发颤,“这个兵……你认识吗?”
沈如晦凑过去看照片,心脏瞬间像被攥紧——照片上的兵,胸前的姓名牌清清楚楚写着“赵二饼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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