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了?”沈如晦立刻俯身,按住他的腹部,“哪里疼?是肝区还是胃?”
“都……都疼……”林殊的声音发颤,呼吸也变得急促,“好像有东西在绞……”
沈如晦立刻按响床头的呼叫铃,护士很快跑进来,两人一起把林殊的病床摇平。心电监护仪的声音突然变快,血压一路降到75/45,心率却飙升到120。“不好!可能是腹腔内出血!”沈如晦抓起听诊器,刚贴到林殊腹壁,就听见肠鸣音消失的钝音——这是急腹症的典型症状,再晚可能会休克。
“推去抢救室!准备紧急超声!”沈如晦一边吩咐护士,一边帮林殊扯掉输液针,换成留置针。林殊躺在病床上,意识渐渐模糊,却还攥着沈如晦的手腕,声音微弱:“别……别告诉林砚……”
“先顾好你自己。”沈如晦的声音有些哑,他能感觉到林殊的手在发抖,像极了当年在高原上,赵二饼临终前抓着他的样子。
抢救室的门被推开,超声科医生很快赶来。探头在林殊的腹部滑动,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出——肝包膜下有一个3厘米的血肿,正在缓慢渗血。“是肝血肿破裂!”超声医生的声音带着紧张,“必须立刻手术,不然会引发大出血!”
沈如晦没犹豫,立刻让护士通知手术室:“备血800cc,通知麻醉科,十分钟后开始手术!”他转头看向病床上的林殊,林殊已经昏过去了,眉头却还皱着,像是在忍受剧痛。
护士推着病床往手术室走,沈如晦跟在旁边,看着林殊苍白的脸,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,林殊在手术台上说“别救我除非一起下地狱”。现在看来,林殊早就把自己泡在地狱里了——哥哥失踪,堂哥遇袭,自己还带着旧伤,却硬撑着查案。
走到手术室门口,沈如晦停下脚步。护士回头看他:“沈医生,你不进去吗?”
“我准备手术。”沈如晦扯掉白大褂,换上手术服。他站在洗手池前,肥皂水揉搓着指尖,脑子里全是林殊说的“昙花纽扣”和“林雾”——这场手术,不仅要救林殊的命,还要把藏在他身后的谜团,一起剖开。
手术灯亮起时,沈如晦握着手术刀,对准林殊的腹部切口。和第一次脾切除不同,这次他的动作更轻,目光更专注——他知道,这一刀下去,不仅要找到出血的血肿,还要弄清楚,林殊腹部那道陈旧疤痕的真相。
刀尖划开皮肤,鲜血涌出来,吸引器立刻吸走。沈如晦的视线穿透组织,很快找到那个正在渗血的肝包膜血肿——位置就在林殊旧疤痕的旁边,像是旧伤复发。他用止血钳轻轻夹住出血点,忽然注意到血肿边缘有一道细小的缝线痕迹——这不是自然形成的血肿,是旧手术的遗留问题。
“奇怪,”护士递过持针器,小声说,“肝血肿一般是外伤或肿瘤引起的,林法医这像是……手术没处理干净?”
沈如晦没说话,他想起林殊说过“老伤”,或许这根本不是老伤,是一场没做完的手术。他小心翼翼地剥离血肿,突然在肝包膜下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——不是组织,像是金属。
“拿镊子来。”沈如晦的声音有些沉。镊子探进去,夹出一个米粒大小的金属片——上面刻着一个极小的“雾”字,是林雾的名字。
手术室外,夕阳渐渐落下,走廊里的灯亮了起来。林砚的病房里,护士正帮他换输液瓶,林砚忽然睁开眼,声音微弱:“林殊……我哥呢?”
护士愣了一下,刚要说话,就看见沈如晦的助手从手术室出来,脸色凝重。她心里一紧,知道林殊的手术,恐怕没那么简单。
而手术室内,沈如晦握着那个刻着“雾”字的金属片,看着还在昏迷的林殊,忽然明白——林殊的“入院”,从来都不是意外,是有人早就布好的局,而林雾,就是解开这一切的钥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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