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如晦摘下手套,扔在医疗废物桶里,指尖还残留着鲜血的温度。他走到窗边,推开窗户,清晨的冷风灌进来,吹散了身上的血腥味。林殊也跟过来,手里拿着刚打印出来的胃内容物报告:“查到了,是河豚毒素,剂量不大,但足以让人昏迷。”
“河豚毒素?”沈如晦皱眉,“高坠案的前三个死者,胃里也有这个?”
“没有,前三个都是单纯的坠亡,没有中毒迹象,”林殊的手指划过报告上的数值,“我堂哥是第一个中毒后被推下来的,凶手可能是想伪装成意外,却没想到他掉在雨棚上活了下来。”
沈如晦沉默着,想起赵二饼在高原上死去的样子,也是这样,带着未解的谜团。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银色打火机,机身上的刻痕硌着指尖——“地狱的门,随时为你开着”,现在看来,这扇门不仅对着他和林殊,还对着更多被卷入案件的人。
“你堂哥醒来后,可能会有线索,”沈如晦转过身,看着林殊,“你打算怎么办?继续瞒着省厅,自己查?”
林殊抬头,眼底的冷意淡了些,多了几分复杂:“我不会拿案件开玩笑,但我需要知道,我堂哥查的线索到底是什么。”他顿了顿,看向沈如晦,“沈医生,你是外科医生,也是省厅的协作医师,你想过吗?‘高坠案’可能不止是简单的连环杀人,背后或许还藏着更大的东西。”
沈如晦没说话,目光落在远处渐渐亮起来的天空。东方泛起鱼肚白,晨光穿透云层,照在急诊楼的玻璃幕墙上,却没能驱散他心里的寒意。他想起人事科科长说的“搭档”,想起手术台上林砚的脸,忽然觉得,自己从高原退役来到这里,从来都不是命运的偶然,而是一场早就布好的局。
“等你堂哥醒了,我们一起问,”沈如晦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不管背后藏着什么,总得有人把它挖出来。”
林殊看着他,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,不像昨天的嘲讽,倒多了几分认同。他掏出那张皱巴巴的尸检报告,递给沈如晦:“昨天没拿到的报告,刚才护士给我了,你看看,前三个死者的伤口,有个共同点。”
沈如晦接过报告,目光落在尸检照片上——三个死者的头部都有一处不明显的钝器伤,位置几乎一模一样,像是被同一种东西击打造成的。
“像是……扳手?”沈如晦指着照片上的伤口形状,“边缘有棱角,深度一致,应该是金属质地的工具。”
“我也是这么想的,”林殊点头,“但前三个案发现场都没找到类似的凶器,凶手处理得很干净。”
两人站在窗边,晨光渐渐洒满走廊,手术台上的林砚还在昏迷,可关于“连环高坠案”的线索,已经像手术台上的缝线一样,慢慢串联起来。沈如晦摸了摸口袋里赵二饼的绷带,又看了看手里的尸检报告,忽然觉得,这场和林殊的“搭档”之旅,或许比他想象中,还要危险得多。
“对了,”林殊忽然想起什么,从法医箱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证物袋,里面装着一枚银色的纽扣,“这是我在林砚的口袋里找到的,不是他衣服上的,应该是凶手留下的。”
沈如晦接过证物袋,看着里面的纽扣——上面刻着一个极小的“昙花”图案,和林殊名片背面的花纹,一模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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