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触感首先回归。
是某种光滑、坚硬的平面,紧贴着他的背部和四肢。
随后是沉重的束缚感,手腕、脚踝、腰部都被特制的金属镣铐固定着,几乎无法动弹。
意识如同沉入深海的碎片,一点点艰难地拼凑、上浮。高频能量力场造成的眩晕感和镇静剂的药效仍在脑中盘旋,带来阵阵钝痛和恶心。
墓碑猛地睁开眼。
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单调的银白色天花板,散发着柔和但无处不在的光线,看不出光源具体在哪里。
他迅速环顾四周、一个完全密闭的房间,墙壁、地板、天花板都是同样的银白色金属材质,浑然一体,没有任何明显的门窗或接缝。
空气中有一种消毒剂混合着臭氧的冰冷味道。
这是一个高级别的囚禁室,或者说……实验室的观察间。
他尝试调动肌肉力量,镣铐纹丝不动,反而因为他的挣扎而微微收紧,发出低沉的嗡鸣。
内置的压力传感器和能量读数显然正将他的一举一动汇报给监视者。
“醒了?”
一个熟悉而令他憎恶的声音通过不知隐藏在何处的扬声器响起,平静,带着一丝虚伪的关切,却比任何威胁都更让人不寒而栗。
幕宏渊的虚拟投影出现在他对面的墙壁上,依旧是那副一丝不苟、掌控一切的模样。
“感觉如何,碑儿?这个房间是专门为你准备的,可以完美抑制你的身体机能和……那种不稳定的力量。”
幕宏渊微微歪头,像是在观察一个有趣的实验样本,“我们需要你保持‘安静’,直到必要的时刻。”
墓碑没有回应,只是冷冷地盯着投影,目光锐利如刀,仿佛能穿透虚拟影像,直刺其后的本体。
幕宏渊对他的沉默不以为意,继续说道:“你是个优秀的孩子,继承了最完美的基因。但你和你妹妹一样,都被无谓的情感拖累了。看看你现在的处境,正是因为你对坟墓的牵挂,才让你如此轻易地落入我的掌心。”
他故意停顿,似乎在欣赏墓碑眼中一闪而逝的波动。
“不过,不用担心。很快,你就能见到她了。”幕宏渊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,“当然,还有你心心念念的苏宁儿,以及那位……固执的老头。”
墓碑的心脏猛地一缩。他想开口,想质问!想痛骂!
但他死死咬住了牙关。
任何情绪的外露,任何问题,都只会满足幕宏渊扭曲的掌控欲,并可能暴露自己的弱点。
他必须冷静,必须等待。
“你的沉默毫无意义,碑儿。”幕宏渊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,“当你的血液、你的基因序列成为开启新纪元的关键时,个人的意志,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杂音。”
投影旁边,亮起了一块光屏,上面开始快速滚动复杂的数据流和基因图谱片段。
墓碑认出其中一些标记,与他自身长期监测的某些异常指标吻合,也与记忆中爷爷偶尔提及的、家族血脉中隐藏的某种古老特质相关。
幕宏渊果然在打这个主意!他想要利用他们的血脉,完成他所谓的“进化”或“控制”!
“好好休息吧。”幕宏渊的投影开始变淡,“很快,我们父子……将会以一种更‘深刻’的方式重逢。”
话音落下,投影和光屏一同消失,房间恢复了死寂的银白。
墓碑独自躺在冰冷的囚禁台上,感受着镣铐的坚硬和体内力量的滞涩。
他没有绝望,也没有愤怒地嘶吼,只是将所有的情绪冰封起来,转化为最极致的冷静。
他缓缓闭上眼睛,不再试图对抗镣铐,而是将全部意识集中向内。
他需要感知这个囚牢的运作模式,需要找到抑制力场的微弱波动规律,需要评估自己残存的力量……
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机会。
幕宏渊以为他已是瓮中之鳖。但墓碑知道,只要还活着,只要意识还未被剥夺,战斗就远未结束。
他必须找到突破口,为了坟墓,为了苏宁儿,为了爷爷,也为了粉碎幕宏渊疯狂的野心。
与此同时,分基地内。
苏宁儿在药物的作用下再次陷入沉睡,但睡得极不安稳,眉头紧锁,仿佛在梦中也能感受到那份莫名的不安。
言廷腰间的伤口终于重新包扎好,他疲惫地坐回椅子,目光扫过沉睡的苏宁儿和师傅,最终落在那扇紧闭的合金门上。
墓碑离开已经太久了。
一种不祥的预感,如同冰冷的藤蔓,悄悄缠绕上他的心脏,越收越紧。
他撒下的那个“必要谎言”,此刻显得如此脆弱,仿佛一触即破的泡沫。
分基地内,死寂被一种极细微的、却直钻人心的震动打破。
那不是声音,更像是某种高频能量作用于金属内部引发的共鸣,通过地面和墙壁隐隐传递过来。
言廷猛地从椅子上弹起,伤口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,但他顾不上了。
他侧耳倾听,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。这种独特的震动模式……他猜,应该是类似于黑蜘蛛小切割器,但能量更大的切割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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