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0900时,核心医疗舱白光刺眼,空气冰冷凝固。
苏宁儿被束缚在医疗床上,眼眸紧闭,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,宛如一具等待被赋予“意识”的完美容器。
唯有她自己知道,那平静外表下,意志如绷紧的弓弦。
幕宏渊高踞上方观察室,目光如鹰隼。
墓碑穿着无菌服,动作精准地将“芯片”从特制容器中取出,装入植入器。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。
这场戏,正式开场。
他走至床边,植入器尖端对准苏宁儿颈后神经接口。两人距离极近,他能看见她微不可察颤动的指尖——
那不是恐惧,而是全神贯注进入状态的信号。
“放松,过程很快。”他公事公办地宣布,声音透过口罩,沉闷而清晰。
话音落下的瞬间,植入器嗡鸣启动,幽蓝光芒一闪而逝,“芯片”注入。
几乎同一时刻!
“哔——哔——哔——!!!”
刺耳警报撕裂医疗舱的寂静!所有监测屏幕瞬间飙红,脑波图谱乱成疯狂线条,生命体征数据剧烈波动!
“啊——!”
苏宁儿发出一声短促哀鸣,身体猛的反弓,束缚带被挣扎的力量绷得吱嘎作响!她双眼骤睁,瞳孔涣散,盛满真实的痛苦与混乱,额头青筋暴起,细密汗珠瞬间渗出。
这逼真至极的反应,让观察室后的幕宏渊猛地前倾。
墓碑即刻后退,举双手示警,语气带着“惊愕”与“凝重”:
“父亲!植入完成,但‘赤狐’出现极端排异!神经连接稳定性崩溃!”
他一边报告,一边在只有两人能感知的层面,接收到苏宁儿传来的微弱意念波动~
那是确认“替代品”无害,以及她正按计划表演的暗号。
幕宏渊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医疗舱内,强大压迫感弥漫开来。他一把推开墓碑,亲自查验数据,冰冷手指按上苏宁儿额头,强大精神力如潮水涌入,试图感知芯片融合情况。
苏宁儿全力运转墓碑提前所授的古老精神伪装法门,将自身意识深藏,只在表层模拟出芯片能量失控引发的精神风暴与意识碎片。她的身体持续痉挛,嘴角甚至溢出一丝模拟神经受损的白沫。
幕宏渊眉头紧锁。在他的感知中,“冥渊”芯片的能量特征确实存在,却如沸油投冰,引发毁灭性混乱,完全无法建立稳定控制链接。他感受不到预期中如臂指使的掌控,只有一片狼藉。
“废物!” 他低吼,目光锐利如刀,先扫过床上“奄奄一息”的苏宁儿,再死死盯住墓碑,“是你操作失误,还是芯片本身缺陷?!”
“父亲,程序完全按规程!” 墓碑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“惶恐”与“不解”,“所有参数植入前均经校验……”
幕宏渊脸色阴沉,再次感知片刻,最终,苏宁儿“濒临崩溃”的生理指标与混沌精神波动,让他不得不接受“适配失败”的结论。他不可能冒着彻底毁掉“赤狐”这珍贵容器的风险强行继续。
“终止程序!” 他冷声下令,“送她入重症监护室,全力维持生命体征!墓碑,暂停一切职务,接受审查!”
“是!” 墓碑低头领命。
当医护人员匆忙将“失去意识”的苏宁儿移离时,在与墓碑擦肩而过的瞬间,她那“涣散”的眼眸,极微弱、快速地眨动了一下。
那是他们约定的信号——
“戏,演完了。成功。”
幕宏渊拂袖而去,携着计划被打乱的怒火。
医疗舱内,唯剩墓碑一人,面具下的唇角,勾起一丝冰冷而锐利的弧度。
偷天换日,在恶魔注视下完成。
真正的战斗,此刻才刚要开始。
幕宏渊的怒火需要宣泄,但“赤狐”(苏宁儿)作为珍贵的“适配失败案例”仍需观察与“修复”。
于是,她被留在核心医疗区的重症监护室,名义上接受48小时的严密监控和“恢复性治疗”。
对苏宁儿而言,这反而成了一种奇特的“休整”。她无需再在训练场上搏杀,无需时刻紧绷神经应对各种试探。
她只需要静静的躺着,精确地控制着生理指标,表演着一个神经系统严重受损、意识时断时续的“病人”,在浑噩与短暂的“清醒”间缓慢“恢复”。
她耐心地扮演着这个角色,如同蛰伏的猎豹,在绝对的静止中,等待着那个由墓碑和言廷在外界掀起的、足以撕裂牢笼的最佳时机。
与此同时,墓碑“遵从”命令,被暂停了在天幕总部的一切职务,返回了他自己经营多年的秘密基地。
这看似是贬斥与放逐,实则正中他下怀。
与总部冰冷、压抑的氛围不同,这座深藏于地下的基地,虽同样充斥着金属的冷光,却运转着一种截然不同的、带着致命效率的活力。
这里的每一个成员,都是墓碑精挑细选或亲手拯救出来的顶尖人才。他们聚集于此,并非为了什么虚无的野心,而是出于最原始的生存渴望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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