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宁儿胸口激烈起伏着,被脱光审视的屈辱将她淹没。
“看看你现在的样子,”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平静,比之前的暴怒更让人心寒,“连最基本的尊严都无法保全,还妄想保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?”
他缓缓蹲下身,与蜷缩的她平视,距离近得苏宁儿能看清他眼中自己狼狈不堪的倒影。
“你的软弱,你的情感,就是你最大的破绽,也是最大的罪过。”他的语气近乎一种宣判,“言廷的存在,就是你这块精密武器上的一道裂纹。我可以容忍工具偶尔的失控,但绝不能容忍它存在结构性的缺陷。”
就在这时,苏宁儿的目光,在极致的羞愤与被迫的对视中,再次捕捉到了他脖颈下方、靠近肩胛骨的那一小片不规则疤痕。
这一次,距离更近,光线更直接,她看得更清晰了些。
那疤痕的质地非常奇怪,不像是普通的伤口愈合,反而更像……某种植入体边缘与原生皮肤未能完美融合留下的细微痕迹?
这个发现让她混乱的大脑瞬间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空白。
这是什么?以“墓碑”的地位和天幕的技术,什么样的身体改造会留下如此……不完美的痕迹?
但“墓碑”没有给她更多思考的时间。他猛地伸出手,不是触碰她,而是粗暴地捏住了她的下巴,迫使她抬起头,无法再蜷缩躲避。
“你以为我在羞辱你?”他冰冷的指尖几乎要嵌进她的骨头里,“我是在让你认清现实!剥掉这身皮囊,抽离那些无用的情感,你到底是什么?是你引以为傲的战斗技巧?是你体内那枚受我控制的芯片?还是……你记忆中那个已经模糊掉的‘姐姐’?”
他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,敲打在她摇摇欲坠的意志上。
“回答我!”他低吼,手上的力道加重。
苏宁儿疼得倒吸一口凉气,泪水在眼眶中打转,却倔强地没有落下。
她死死咬着下唇,几乎要咬出血来。她知道,此刻任何求饶或辩解都毫无意义,只会助长他摧毁她的快感。
见她沉默以对,眼神却依然带着不屈的火焰,“墓碑”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,似是恼怒,又似是……一丝极淡的欣赏?
他猛地松开了手,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。
“穿上。”
他不知从何处,将之前那身被撕毁的作战服旁边、一套崭新、但款式完全相同的作战服扔到了她身上,盖住了她部分裸露的身体。
“记住你今天的感觉。”他的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冰冷和命令,“记住毫无尊严、任人宰割是什么滋味。如果你想摆脱这种滋味,如果你想拥有真正谈判的资格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条野狗一样趴在地上……”
他顿了顿,转身向门口走去,背影如同不可逾越的山峦。
“那就证明给我看。证明你是一把足够锋利、也足够‘干净’的刀。证明你值得我为你破例,动用‘大脑记忆芯片’的资源。”
“至于言廷……”他在门口停下,侧过半张脸,光线在他轮廓上投下冰冷的阴影,“他的命,暂时寄存在那里。他的生死,取决于你接下来的……‘价值’和‘选择’。”
在苏宁儿以为这场酷刑般的对话即将结束时,“墓碑”的脚步却再次停顿。
他又转身回头注视着她,声音平稳地传来,却像一把冰冷的锉刀,开始打磨她的灵魂。
“记住,我不会像黛川那样,清洗你的记忆。”
训练室惨白的光线在他面具下切割出冷硬的线条,也照亮了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、掌控一切的欲望。
“那种手段,制造的是空洞的容器。而我,”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,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苏宁儿的心上,“要的是以你绝对的清醒,和你完整的自我独立意识,最终依然选择……对我的服从。”
苏宁儿浑身猛地一颤,瞳孔骤然收缩。
这一刻,她之前所有的恐惧!
被清洗、被操控、被当成无意识的工具,都显得那么肤浅。“墓碑”要的,远不止于此。
他不要一个无知的傀儡,他要一个清醒的、有独立意志的奴隶。
他要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明辨善恶,感受痛苦,却依然无法抗拒地、用这双清醒的双手去沾染鲜血,去执行他每一个违背她本心的命令。
他要她的“自我”成为她自身堕落的唯一见证者和执行者。
清醒地作恶,双手沾满鲜血,灵魂在每一刻被负罪感凌迟,却无法停止。
这才是最残酷、最彻底的奴役!远比被抹去记忆、变成空壳要可怕千万倍!
苏宁儿脸上血色尽褪,眼中翻涌着震惊、恐惧和对这命运彻底的明悟。
“墓碑”似乎终于满意了。那是一种将珍贵猎物逼入绝境中成长,欣赏其最后挣扎的残酷愉悦。
他不再多言,转身离去,厚重的金属门在他身后关闭、落锁。
“咔哒。”
一声轻响,将苏宁儿与这令人绝望的宣判,一同锁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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