黛川还没反应过来，感觉有一种被言廷牵着鼻子走的感觉，气急败坏：“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？你在徇私枉法！”
“很好。”言廷不理会他的说辞，收起文件，仔细检查，确认法律效力无误。
黛川瘫在椅子上，喘着粗气，用尽最后的不甘诅咒：“言廷…你用这种手段…你和我有什么区别……”
言廷将文件收好，整理了一下衣领，走到门口，才回头丢下一句：“区别在于，我清理垃圾。而你，就是垃圾。”
合金门在身后沉重关闭，隔绝了所有噪音。
言廷走在“黑塔”冰冷的走廊里，阳光从尽头的窗户照进来，落在他手中的文件上。
他接通高远：“协议已签署。安排好的律师和财务团队立刻接手，确保一周内完成所有法律交接程序，必须合法合规。”
处理完黛川的股权转让协议，言廷没有片刻停歇。
他深知，黛珂即便康复，对管理一个庞大的科技集团也毫无兴趣与经验，黛氏集团明面上那些与国家合作的前沿项目必须有人稳住，而这个人选，他心中早有人选。
当天晚上，言廷来到了关押洛阳的特殊监区。与“黑塔”的压抑不同，这里更像一个设施完备的研究所。
洛阳坐在简洁的房间里，正对着一堆复杂公式稿纸发呆，比起上次见面，他消瘦了些，眼神里的偏执疯狂褪去，多了几分沉郁与悔恨。
看到言廷进来，洛阳有些意外，随即低下头，声音干涩：“言队长…是来宣布对我的最终判决吗？”
言廷没有绕圈子，将一份文件的复印件放在他面前。
是那份已经签署生效的股权转让协议摘要，隐去了具体条款，但清晰显示了转让方黛川，受让方黛珂。
“黛川已经伏法，黛氏集团…现在是黛珂的了。”言廷平静地陈述。
洛阳猛地抬头，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。
他看看文件，又看看言廷，嘴唇哆嗦了几下，才艰难地发出声音：“你…你是怎么做到的？黛川他…”他深知黛川对集团的执念，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。
这一刻，他对眼前这个冷面警官的观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，那是一种混杂着敬畏和不可思议的刮目相看。
“不是我做到的，”言廷打断他，语气沉凝，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，“是黛珂。是她潜伏、周旋、最终在核心枢纽里几乎拼上性命，才让黛川落网。她现在…还躺在ICU里，没有脱离危险。”
洛阳如遭雷击，身体晃了一下，脸色瞬间苍白。
“黛珂她…”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，那个总是冷静甚至有些冷漠的女孩，竟然付出了如此惨烈的代价。
言廷没有提及“鬼魅令”和“墓碑”这些内部机密。
话锋一转：“黛氏集团明面上的核心业务，是与国家合作的几个尖端科技项目，不能停摆。集团需要一个新的技术核心和代理人，在监督下维持运营，确保项目顺利进行。”
洛阳似乎预感到了什么，呼吸一滞。
“我向上面推荐了你。”言廷直视着他的眼睛，“你可以出狱，在严密监控下，戴罪立功。”
“不…不行！”洛阳几乎是本能地拒绝，他慌乱地摆手，脸上写满了自我否定，“言队，你太抬举我了…我做了太多错事，协助黛川，差点酿成大祸…我没有资格…我不配…”
“资格不是由过去的错误决定的，而是由现在和未来的选择。”言廷的声音不高，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，“你愿意改过自新，这是前提。更重要的是，目前只有你，有能力主持大脑记忆芯片的后续研发。”
他刻意加重了“大脑记忆芯片”几个字，看到洛阳的眼神剧烈闪烁了一下。
“这项技术，理论上是未来让因公脑死亡的警员，有机会恢复生命意识的关键。”
言廷继续说着，目光锐利如刀，仿佛要剖开洛阳所有的伪装和犹豫，“这不是为你自己，这是你赎罪的机会，也是你唯一能争取减刑的途径。国家需要这项技术，那些为了保护他人而牺牲的战士…需要一线希望。”
洛阳沉默了。
他听懂了言廷的暗示——不仅仅是那些陌生的警员，更指向那个因他间接参与而脑死亡的黛茜。
言廷在给他一个机会，一个亲手弥补、亲手创造奇迹去拯救的机会。
他低下头，双手紧紧握拳，指节泛白。
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：自己的狂妄、黛川的蛊惑、造成的破坏、还有那些可能因他而逝去的生命…以及，言廷口中那线“希望”。
良久，他抬起头，眼中虽然仍有挣扎，但更多了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，声音沙哑却清晰：
“我…我需要做什么？”
言廷知道，他说服了他。他拿出另一份计划书：“具体条款和监控细则在这里。一个月后，你会被转移到集团旗下的特定研发中心。记住，洛阳，这是你最后的机会，也是你唯一正确的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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