胤禛看向姜岁晚:“你如何看?”
姜岁晚整理着账册:“当务之急是核实军饷实际去向。修改日期可能只是为了掩盖军饷被挪用的时间。”
十三爷点头:“我这就去兵部调取军饷接收记录。”
胤禛叫住他:“暗中进行,不要惊动兵部的人。”
十三爷离开后,档案库内只剩下胤禛和姜岁晚。他走到她身边,翻看她做的笔记。
“你早就怀疑年羹尧与军饷有关?”
姜岁晚放下笔:“之前查王府账目时,发现年侧福晋的兄长在陕西老家新建宅院,规模堪比王府。以年将军的俸禄,根本负担不起。”
胤禛凝视账册上的涂改痕迹:“八十万两军饷,足以养一支私兵。”
姜岁晚抬头:“王爷认为年将军他……”
胤禛没有直接回答,反而问道:“若是你,接下来会查什么?”
“漕帮。”姜岁晚不假思索,“他们既然承运了这些私货,必定知道货物内容和收货人。”
胤禛微微颔首:“与我想法一致。”
苏培盛这时在门外禀报:“王爷,福晋派人来问,今晚可要回府用膳?”
胤禛看了眼窗外天色:“告诉福晋,我与姜格格要在户部留到深夜。”
苏培盛离去后,胤禛对姜岁晚道:“继续查账。重点查年羹尧经手的所有款项,不止军饷。”
姜岁晚重新埋首账册。黄昏时分,她终于又发现一处异常。
“王爷看这里。”她指着一条记录,“去年黄河赈灾款中,有一笔五万两的款项拨付后第七日就被全数追回,理由是有更紧急的用途。”
胤禛俯身细看:“追回日期是年羹尧离京后第二日。”
“更奇怪的是,这笔钱最终去向没有记录。”姜岁晚翻到下一页,“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。”
档案库的烛火在夜色中摇曳。胤禛命人送来晚膳,两人就在账册堆中用饭。
“你似乎对数字格外敏锐。”胤禛突然道。
姜岁晚夹菜的手顿了顿:“妾身自幼喜欢算数。”
胤禛没有追问,转而道:“福晋今早提起,想让你帮忙整理王府的田庄账目。”
姜岁晚抬头:“王爷同意了?”
“看你意愿。”胤禛语气平淡,“不过福晋说,你之前教她的记账法子,让庄头们再不敢虚报产量。”
姜岁晚低头吃饭,没有接话。
夜深时,十三爷带回消息:“兵部的军饷接收记录与账面对不上,实际送达金额比拨付金额少了整整十万两。”
胤禛放下筷子:“十万两?”
十三爷点头:“而且都是发生在年羹尧回京前后。”
姜岁晚突然想起什么,快速翻找账册:“我知道了!那五万两赈灾款,可能被用来填补军饷的缺口。”
她将赈灾款记录与军饷册并列:“看,每次军饷差额出现后不久,就有其他款项被以各种理由追回或调整。”
胤禛与十三爷对视一眼,神情严肃。
“此事必须立即禀报皇阿玛。”胤禛起身,“十三弟,随我进宫。”
他们离开后,姜岁晚继续查账。子时将至,她终于困得伏在案上小憩。
朦胧中有人为她披上外袍。姜岁晚睁开眼,看见胤禛不知何时回来了,正站在案前翻阅她整理的笔记。
“王爷何时回来的?”
“刚刚。”胤禛没有抬头,“皇阿玛已下旨彻查年羹尧所有经手款项。”
姜岁晚揉揉眼睛:“那可要妾身整理更多证据?”
胤禛放下笔记:“今日够了。苏培盛已在外面备车,送你回府。”
姜岁晚整理好账册,吹灭烛火。走出档案库时,她回头看了眼在黑暗中静默的账册堆。
胤禛跟在她身后:“明日还要继续?”
“若王爷需要,妾身随时效劳。”姜岁晚轻声回答。
月光下,胤禛的侧脸显得格外冷硬。“年氏今早在府中闹了一场。”
姜岁晚脚步微顿:“因为年将军的事?”
“她要求见你,被福晋拦下了。”胤禛语气平淡,“近日你在府中小心些。”
马车驶过寂静的街道,姜岁晚望着窗外掠过的灯火,突然问道:“王爷早就怀疑年将军了吗?”
胤禛闭目养神:“为何这么问?”
“那日王爷让妾身查王府账目时,特意点了年侧福晋的用度。”姜岁晚回忆道。
胤禛睁开眼:“你果然敏锐。”
马车在王府门前停下。胤禛先下车,伸手扶她。
“明日不必早起。”他松开手时突然道,“巳时我来接你。”
姜岁晚怔了怔:“王爷还要去户部?”
“不。”胤禛转身走向书房,“去漕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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