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账册呢?”
“在书房。”
他们立即返回书房。她找出那页账目,上面清楚写着:“收八爷府白玉镇纸一对,转赠李御史”。
“所以这对镇纸,本该在李御史府上?”她疑惑道。
胤禛冷笑:“好个移花接木。”
苏培盛上前一步:“奴才查过,李御史府上确实有一对相似的镇纸,不过是青玉所制。”
事情渐渐明朗。八爷府将白玉镇纸送给年府,年府在账册上记成转赠李御史,实则将真品私藏,用青玉仿品替代。
“为何要大费周章?”她不解。
“李御史是都察院的人。”胤禛淡淡道,“八哥这是要一石二鸟。”
既拉拢年羹尧,又陷害李御史。若事发,李御史私收重礼的罪名就跑不了。
她继续翻看账册,发现类似的操作不止一例。八爷府通过年府中转,与多位朝臣都有“礼品往来”。
“这些账目,年氏可知情?”
“她若不知情,怎会配合做账?”胤禛反问。
夜深了,胤禛让她先回房休息,自己则留在书房继续研究那些账册。
她躺在床上,却毫无睡意。窗外又传来铜铃声,这次是两长三短——表示“危险”。
她轻轻起身,躲在窗后观察。一个黑影快速穿过庭院,看身形像是苏培盛。他径直往福晋的院子去了。
一刻钟后,他再次出现,这次脚步匆忙。就在他即将消失在转角时,另一个黑影从暗处闪出,拦住了他的去路。
“苏公公这是往哪儿去?”一个压低的声音问道。
她认出那是福晋身边的管事太监。
苏培盛停下脚步:“奉王爷之命办事。”
“这么晚了,办什么事?”
“这就不是你能问的了。”
两人对峙片刻,管事太监侧身让开:“苏公公请。”
苏培盛快步离开,管事太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,也转身离去。
第二日,一切如常。
她在书房整理账册时,福晋又来了。这次她直接走到书案前,拿起那本礼品账。
“妹妹,这本账册我拿去看看。”
她正要开口,胤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:“福晋对账目也有兴趣?”
福晋手一颤,账册掉在桌上:“王爷说笑了,我只是想看看年氏在时,各府年节往来如何处置。”
胤禛走进来,拿起那本账册:“这些琐事,让岁晚处理就好。”
福晋笑了笑,告辞离去。
胤禛等她走远,才低声道:“账册都整理好了?”
“差不多了。”
“有关八爷府的记录,单独抄录一份给我。”他顿了顿,“苏培盛今早告假出府了。”
她想起昨夜的铜铃声和那个黑影:“去了何处?”
“说是老家有急事。”胤禛看着她,“你觉得呢?”
她没有回答。账册上那些“苏公公”的记录还历历在目,昨夜苏培盛诡异的行为更是让人生疑。但那个提醒她小心的暗号,又作何解释?
“我不知道。”她最终说道。
胤禛在书房踱步:“八哥昨日又递了帖子,邀我过府一叙。”
“王爷要去吗?”
“去,为何不去?”他停下脚步,“正好问问那对白玉镇纸的事。”
她心中一紧:“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?”
“蛇早就惊了。”胤禛淡淡道,“年羹尧伏诛那日,他们就该有所警觉。”
午后,胤禛去了八爷府。她独自在书房,将八爷府的账目单独整理出来。越看越觉得蹊跷——这些款项时间跨度长达五年,金额都不大,但频率稳定,像是某种长期打点。
苏培盛的身影在窗外一闪而过。他回来了。
她放下账册,推门而出。苏培盛正站在廊下,脸色有些苍白。
“苏公公回来了?”
他躬身行礼:“劳格格挂心,奴才刚回来。”
“老家的事处理好了?”
“处理好了。”他直起身,目光扫过她手中的账册,“格格还在整理账目?”
她注意到他袖口沾着些许泥土,鞋边也有泥渍。京城近日无雨,这泥土从何而来?
“正要去找王爷回话。”她试探道。
苏培盛眼神微动:“王爷去了八爷府,怕是晚些才能回来。”
她点头,转身欲走,又停下:“苏公公可知八爷府的王管事?”
他面色不变:“听说过,不太熟。”
“账册上有些记录涉及他,本想问问王爷如何处置。”她状似无意地说,“既然王爷不在,就先放放吧。”
回到书房,她心里更加疑惑。苏培盛显然在撒谎,他袖口的泥土说明他今早去了郊外,绝非什么“老家”。但他提醒她小心也是真的。
傍晚时分,胤禛回来了。他脸色不太好看,直接进了书房。
“王爷见到八爷了?”
胤禛坐下,揉了揉眉心:“见到了。那对镇纸,他说是年羹尧私自扣下的,与他无关。”
“王爷信吗?”
“信不信都不重要。”他抬眼,“重要的是,他承认与年羹尧确有往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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