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岁晚搬进书房厢房的第一个夜晚就发现了异常。
账册是胤禛亲自送来的,厚厚一摞堆在书案上。她原本只是例行核对,直到指尖触到其中一册的异常厚度。借着烛光仔细查看,发现某页被巧妙地做了夹层。她用簪子轻轻挑开,里面藏着的竟是一张西北矿脉运输路线图。
窗外忽然传来细微响动。她吹灭烛火贴近窗缝,看见一道黑影掠过院墙。来不及多想,她抓起桌上的匕首追了出去。
黑影消失在假山方向。她放轻脚步靠近,听见假山后传来压低的对话声。
“库房银两已调往西北。”这是年氏的声音。
“标记可都做好了?”另一个声音问道,听起来像是年府管家。
“放心,老地方见。”
姜岁晚屏住呼吸,直到脚步声远去才从假山后走出。她回到厢房,对着烛光反复研究那张路线图,发现几个标记点与刚才听到的“老地方”不谋而合。
天刚蒙蒙亮,她就去了库房。守库的太监见她来得这么早有些意外,但还是恭敬地打开库门。
“格格要清点什么?”
“先看看银库。”
三箱白银不翼而飞。空箱底部赫然印着与密信上相同的标记——一个类似铜钱状的奇特符号。
她立即让守库太监去请胤禛。
胤禛来得很快,身后跟着苏培盛。看到空箱时,他的脸色沉了下来。
“何时发现的?”
“就在刚才。”姜岁晚指向箱底的标记,“这个符号,我曾在别处见过。”
胤禛俯身查看标记,眼神微动。他示意苏培盛清点其他箱笼,自己则转向姜岁晚。
“你还发现了什么?”
她犹豫片刻,决定暂时隐瞒路线图的事。
“昨夜我听见年侧福晋与管家在假山密谈,提到库房银两调往西北。”
胤禛沉默良久。苏培盛清点完毕,回来禀报确实少了三箱白银,每箱五千两。
“此事不得声张。”胤禛对库房太监下令,随后看向姜岁晚,“你继续核对账目,看看还有没有其他问题。”
整整一天,姜岁晚都待在库房里。她采用现代审计方法,逐笔核对近三个月的出入账记录。很快发现几笔异常支出:修缮费远超实际需要,采买价高于市价两成,还有几笔说不清去向的“打点费用”。
傍晚时分,胤禛来到库房。她将查出的问题一一指给他看。
“这些账目问题,福晋可知情?”
“她不必知道。”胤禛的回答与昨日如出一辙。
他拿起她重新整理的账册,仔细翻阅。看到她用红笔标注的疑点时,眉头越皱越紧。
“这些标记是什么意思?”
“三角形代表金额异常,圆圈代表时间对不上,方框代表去向不明。”她解释道,“这是我自创的查账方法。”
胤禛若有所思地看着她:“继续查,但不要打草惊蛇。”
他离开后,姜培盛悄悄折返。
“四爷让奴才提醒格格,年侧福晋那边……”
“我明白。”姜岁晚打断他,“我不会打草惊蛇。”
夜深人静时,她再次取出那张路线图。与账册上的异常支出对比,发现几个重合点:所有异常支出都发生在路线图标注的运输节点附近。
门外传来敲门声。她匆忙藏好图纸,开门见是苏培盛。
“四爷请格格去书房。”
胤禛坐在书案后,面前摊开一张地图。见她进来,他示意她走近。
“你对西北了解多少?”
“只知道那里矿产丰富,但运输不便。”
胤禛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:“这条官道是主要的运输路线,但近年来匪患严重。”
她注意到他手指划过的地方,正是她手中路线图标注的备用路线。
“为何不改走其他路线?”
“其他路线要么绕远,要么险峻难行。”胤禛收起地图,“你查账有什么新发现?”
她如实汇报了异常支出的规律,但隐去了与路线图的关联。
“明日你跟我去个地方。”胤禛突然说。
第二日,他们来到城郊一处货栈。掌柜见到胤禛,连忙迎上来。
“四爷怎么亲自来了?”
“带个账房先生来查账。”胤禛淡淡说道。
姜岁晚会意,跟着掌柜去了账房。她仔细核对了货栈的账本,发现几笔与王府支出时间吻合的进账。
“这些银子从何而来?”
掌柜眼神闪烁:“都是正常生意往来。”
她不再多问,暗中记下往来账户的名称。回到王府后,她立即查阅了之前的账册,确认这些账户都曾出现在异常支出的收款方列表中。
当晚,她向胤禛汇报了调查结果。
“货栈的进账时间与我们库房支出完全吻合,收款账户也一致。”
胤禛沉默片刻:“可知那货栈是谁的产业?”
她摇头。
“年羹尧。”
这个名字让她心头一紧。年氏的兄长,手握兵权的年大将军。
“所以西北矿脉和军费有关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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