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岁晚攥紧手中的金簪,指腹摩挲着簪尾细密的红色纹路。年氏探究的目光如芒在背,她忽然轻笑出声。
“侧福晋这簪子,倒让我想起昨夜西苑的飞镖。”
年氏瞳孔骤缩,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。姜岁晚将金簪放回案几,转身走向妆匣取出一盒胭脂。
“只是不知,侧福晋屋里的飞镖,与西苑的死士是否同出一源?”
窗外雨声骤急,掩住了年氏倒吸冷气的声响。她强自镇定地端起茶盏:“姜格格在说什么,我怎么听不明白。”
“侧福晋何必装糊涂。”姜岁晚打开胭脂盒,用指尖蘸了些许,“那飞镖尾部的红穗,与这簪尾的红纹如出一辙。这样的工艺,京城里可不多见。”
年氏放下茶盏,瓷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声响。“姜格格昨夜去了西苑?”
“侧福晋说笑了,我昨夜一直在房中休息。”姜岁晚合上胭脂盒,“倒是侧福晋,似乎对西苑的事格外关心。”
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锋,年氏率先移开视线。她起身走到窗前,望着窗外的雨幕。
“姜格格,有些事知道得太多,对你没好处。”
“侧福晋这是在威胁我?”
年氏转身,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:“我只是在提醒你。这王府里,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刨根问底。”
姜岁晚走到年氏身侧,与她并肩而立。“若我非要刨根问底呢?”
“那就要看姜格格有没有这个本事了。”年氏压低声音,“西苑的水很深,不是你一个格格能搅和的。”
“包括侧福晋与八爷府的联系?”
年氏猛地转头,眼中闪过一丝慌乱。她很快恢复镇定,但紧握窗棂的手暴露了她的紧张。
“姜格格,话不能乱说。”
“是不是乱说,侧福晋心里清楚。”姜岁晚语气平静,“那箱从西苑运出的兵器,最终去了哪里?”
年氏后退半步,撞上身后的花架。架上的青瓷花瓶摇晃两下,被姜岁晚伸手扶住。
“侧福晋小心。”
年氏盯着她,眼神复杂。“你到底知道多少?”
“足够让王爷感兴趣。”姜岁晚将花瓶放稳,“侧福晋若现在收手,或许还能保全颜面。”
年氏冷笑一声:“就凭你一面之词?”
“自然不止。”姜岁晚从袖中取出一张字条,“这是从陈账房那里得到的飞镖图样,与侧福晋密室中的那套完全一致。”
年氏脸色骤变,伸手要夺字条。姜岁晚迅速收回,将字条重新塞回袖中。
“侧福晋现在相信了?”
年氏跌坐在椅子上,半晌无言。雨声渐歇,室内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声。
“你想怎样?”
“告诉我西苑交易的详情。”姜岁晚在她对面坐下,“还有八爷府在其中扮演的角色。”
年氏摇头:“我不能说。”
“那就别怪我将证据呈给王爷。”
“你不敢。”年氏抬起头,眼中带着孤注一掷的光,“若将这些事捅出去,你自己也脱不了干系。昨夜你去西苑的事,苏培盛可以作证。”
姜岁晚微微一笑:“苏公公昨夜确实来找过我,但他是来送伤药的。我手臂上的伤,是在院中不慎跌倒所致,有丫鬟为证。”
年氏怔住,显然没料到她会早有准备。
“侧福晋,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。”姜岁晚向前倾身,“你与八爷府的联系,王爷迟早会知道。若你现在坦白,或许还能将功折罪。”
年氏沉默良久,终于开口:“西苑的交易,是兄长安排的。”
“年大将军?”
年氏点头:“八爷府需要一批特殊的兵器,兄长命我从中牵线。西苑只是个中转站,货物最终会运往京郊的别院。”
“什么兵器?”
“一种特制的弩箭,可以藏在袖中发射。”年氏声音越来越低,“八爷府打算在秋狩时动手。”
姜岁晚心中一惊,面上仍保持平静。“目标是谁?”
年氏摇头:“具体计划我不清楚,兄长只说事关重大。”
“那些飞镖呢?”
“是信物。”年氏解释道,“持有这种飞镖的人,都是八爷府的死士。”
姜岁晚站起身,在屋内踱步。若年氏所言属实,那八爷府的计划远比她想象的更危险。
“侧福晋可知道,这件事一旦败露,年家会是什么下场?”
年氏苦笑:“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。我既然卷入其中,就再难抽身。”
“未必。”姜岁晚停下脚步,“若侧福晋愿意配合,或许还有转机。”
年氏抬头看她:“你要我怎么做?”
“继续与八爷府周旋,但要将他们的动向及时告知我。”姜岁晚压低声音,“我会请示王爷,看如何处置。”
年氏犹豫片刻,终于点头: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
姜岁晚从妆匣中取出一支普通的银簪,递给年氏。“若有事,让丫鬟送这支簪子过来,我自会与你联系。”
年氏接过簪子,神色复杂。“姜格格,你为何要帮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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