胤禛适时补充:“儿臣已请河道总督明日抵京,皇阿玛可亲自询问。”
康熙皇帝沉默良久,突然问道:“老八,你怎么看?”
胤禩躬身:“儿臣以为,单凭账册难以定论。年将军镇守西北多年,或许得罪了不少人......”
“所以这些证据都是诬陷?”康熙皇帝打断他,“那围困亲王府也是被人陷害?”
胤禩低头:“儿臣不敢。”
康熙皇帝站起身,在御案前踱步。所有人大气不敢出。
“去年万寿节,江南进贡的珊瑚树少了一尺。”康熙皇帝突然说道,“内务府说是途中损坏,现在想来,恐怕也是被人动了手脚。”
姜岁晚轻声道:“那株珊瑚树确实被年家商队转运过。臣女查过,同年腊月,年夫人得了一串珊瑚珠链。”
康熙皇帝停下脚步,目光如炬:“你连这个都查到了?”
“臣女核对过所有经年家商队转运的贡品清单。”姜岁晚回答,“共有十七件贡品在转运后出现缺损或替换。”
胤禩忍不住道:“皇阿玛,这些毕竟都是姜格格一面之词......”
“那就让年羹尧自己说。”康熙皇帝下令,“带年羹尧。”
太监传令下去。姜岁晚感到胤禛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,示意她安心。
年羹尧被押进来时官服凌乱,但神情依然倨傲。他看到姜岁晚时,眼中闪过狠厉之色。
“年羹尧,这些指控你可认罪?”康熙皇帝直接问道。
年羹尧跪地高呼:“皇上明鉴!臣冤枉!这都是雍亲王陷害臣!”
胤禛冷冷道:“年将军的意思是,这些账册、单据都是本王伪造的?”
“正是!”年羹尧抬头,“皇上,雍亲王一直嫉妒臣得皇上重用,这才设计陷害!”
姜岁晚突然开口:“年将军可还记得,去年您寿辰时,令郎曾佩戴一枚翡翠扳指?”
年羹尧一愣:“那又如何?”
“那枚扳指本是缅甸进贡的贡品,理应存入内务府。”姜岁晚平静道,“贡品清单上清楚记载:翡翠扳指一枚,内刻御制诗文。”
年羹尧脸色骤变:“你胡说什么!”
“是不是胡说,请令郎将扳指取来一验便知。”姜岁晚转向康熙皇帝,“那首诗是皇上亲笔所题,天下独一无二。”
康熙皇帝眯起眼:“确有此事。朕记得那首诗是‘玉魄冰心’。”
年羹尧浑身发抖,突然指向胤禩:“八爷!您答应过要保臣的!”
胤禩厉喝:“年羹尧!你休要胡言乱语!”
乾清宫内一片哗然。官员们窃窃私语,不少人悄悄与八爷党拉开距离。
康熙皇帝坐回龙椅,手指轻抚茶盏边缘。他突然笑了,那笑意却未达眼底。
“好,很好。”康熙皇帝声音不大,却让所有人屏息,“朕的臣子们,都很能干。”
他目光扫过胤禩,最后落在姜岁晚身上。
“姜格格。”
“臣女在。”
康熙皇帝端起茶盏,又重重放下。姜岁晚心跳几乎停止。
“你很好。”康熙皇帝嘴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,“老四,你捡到宝了。”
胤禛躬身:“皇阿玛过奖。”
康熙皇帝站起身:“今日之事,到此为止。年羹尧押入天牢,等候发落。其余涉案人员,由老四和老十三共同审理。”
他走到姜岁晚面前,低头看她:“抬起头来。”
姜岁晚依言抬头,对上康熙皇帝锐利的目光。
“你父亲现在何处?”
“家父已去世多年。”
康熙皇帝若有所思:“可惜了。”他转身对胤禛道,“好好待她。”
胤禛郑重应下:“儿臣遵旨。”
离开乾清宫时,姜岁晚腿脚发软。胤禛伸手扶住她,低声道:“做得很好。”
十三爷跟上来,满脸佩服:“姜格格,你可真是让人惊喜。”
姜岁晚勉强笑了笑,回头望了眼乾清宫紧闭的宫门。康熙皇帝最后那个笑容在她脑中挥之不去。
胤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轻声道:“皇阿玛很少夸人。”
“皇上刚才是在夸我?”姜岁晚有些不确定。
“在他那里,这已经是极高的评价。”胤禛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柔和。
宫道漫长,阳光透过高墙洒在青石板上。姜岁晚看着走在前方的胤禛背影,突然意识到,从今往后,她再也回不去那个只关心柴米油盐的格格生活了。
十三爷凑近低语:“四哥,八哥他们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胤禛脚步未停:“他们当然不会。”
姜岁晚握紧袖中的账本残页,感觉到上面还残留着乾清宫里的熏香气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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