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下指挥中心里,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当槐稚秀将苏芮那通充满了绝望暗示的电话内容,一字不落地复述出来时,在场的所有人,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
“……事情,就是这样。”槐稚秀说完了最后一句话,她的声音很平静,听不出任何的慌乱,只有一种陈述事实的冷静。她没有哭,也没有提出任何任性的要求。她只是将这个淬了剧毒的“邀请”,作为一个客观存在的情报,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。
然后,她静静地看着顾念,看着她的父亲,等待着他们的决策。
“这是个陷阱。”
陈博第一个打破了沉默,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愤怒和担忧,“一个最卑劣最无耻的陷阱!他们用苏芮女士的安危做诱饵,目的就是要把大小姐您,从玉槐居这个最安全的地方骗出去!我们绝不能上当!”
“陈博说得对。”槐柏韵的脸色,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他看着女儿那张因为担忧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,心中充满了后怕。他没想到,敌人竟然会用这种方式,从他自以为坚不可摧的“情感防线”上,撕开了一道口子。
“秀秀,这件事,你不用管了。”他的声音里,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,“苏芮那边,我会想办法。我会动用我所有的力量,去确定她的位置,然后制定营救计划。但是你,”他死死地盯着女儿,“你必须留在玉槐居,哪里也不准去!”
这是一个父亲,在面对女儿可能遭遇危险时,最本能的,也是最霸道的保护。
然而,槐稚秀听完父亲的话,却缓缓地摇了摇头。
“不。”
她的声音不大,却异常的坚定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。
“爸爸,陈博大哥,我知道这是一个陷阱。”她看着他们,那双清澈的眼眸里,闪烁着一种前所未有的,理性的光芒,“我知道,郑浩宇和林薇的目的,就是我。但是,我们能不能换一个角度去想?”
“正因为他们的目标是我,所以,在‘我’这个最大的诱饵没有上钩之前,苏芮阿姨才是最安全的。”
“他们不会轻易伤害她,因为她是唯一能把我‘请’出去的钥匙。一旦她出事,或者我们提前采取激烈的营救行动,打草惊蛇,那么……”她的声音顿了顿,变得无比的凝重,“以他们的残忍,他们只会毫不犹豫地撕掉这张最后的底牌。”
一句话,让在场所有热血上头的人都瞬间冷静了下来。
他们不得不承认,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,竟然在最短的时间内,看透了这场阴谋最核心的残酷的逻辑。
“那你想怎么样?”槐柏韵的声音,软化了下来。他发现,自己已经不能再用对待一个孩子的态度,去对待眼前的女儿了。
“我去。”槐稚秀深吸一口气,说出了那个,让所有人都心惊肉跳的决定。
“不行!”槐柏韵和陈博,几乎是异口同声地,怒吼了出来。
唯有顾念,自始至终,都没有说话。
他只是静静地,看着槐稚秀。他的眼神,深邃而平静。他没有因为她的这个决定而感到任何的慌乱或生气。
因为,他看懂了她。
他看懂了她那双坚定的眼眸背后,那份不输于任何人的,智慧与勇敢。
他知道,她不是在冲动,也不是在任性。
她是在……下棋。
用她自己的方式,在这盘早已失控的棋局上,落下属于她自己的,一颗至关重要的棋子。
“你们先听我说完。”槐稚秀没有理会父亲的怒吼,她的目光,始终落在顾念的脸上,仿佛她接下来的话,都是只说给他一个人听的。
“我去,但不是去‘送死’。而是去为你们创造一个最好的机会。”她的思路,变得无比清晰。
“郑浩宇的最终目的,不是杀死我,而是活捉我。因为我是他用来威胁爸爸,用来牵制顾念的最重要的筹码。所以,在音乐会现场,他一定会布下天罗地网,确保我‘插翅难飞’。”
“而这也正是他防备最严密,同时也是他自己最不可能离开的地方。”
“你们想一想,”她的眼中,闪烁着智慧的光芒,“如果,我们能将计就计。利用我去参加音乐会这个机会,将他们所有的主力,都吸引到临渊市大剧院那个小小的‘点’上。”
“那么,他们在临渊市的其他据点,比如那个废弃的疗养院,是不是就是最空虚,最不堪一击的时候?”
“我们可以兵分两路。”
“明面上,由顾念,带领一支最精锐的小队,负责我在音乐会现场的安全,与他们周旋。而暗地里,”她将目光,转向了槐柏韵,“爸爸,您可以带领我们真正的王牌力量,去直捣他们的老巢!”
“带回苏芮阿姨,端掉他们的指挥中心,切断他们所有的后路!”
“让他们也尝一尝,什么叫瓮中捉鳖!”
当槐稚秀说完她这番,充满了想象力,却又逻辑严谨的“反向围剿”计划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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