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残句一出,花园里彻底没声了。在场的都是读过书的,这两句诗,虽然不完整,但那股沙场征战、铁血豪迈的气势一下子就冲出来了!这哪是闺阁女子能写出来的?这分明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口气!赵将军连读兵书诗赋都念给郡主听?这得是多上心?
短暂的寂静后,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叹。“虽是残句,气象不凡啊!”“赵将军竟与郡主说这些…” “看来传闻不虚,将军对郡主真是…与众不同。”
萧沐雨和萧沐雪的脸都绿了。她们本想看云芷出丑,结果倒好,人家随便扯两句赵屹念过的诗,反而坐实了将军宠爱,还显得境界高超!她们成了逼一个“手疼”、“记性不好”的病人表演的恶毒女人了!
场面正有点僵,一个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:“郡主这两句,气势雄浑,确是佳作。小妹不才,试着续上两句,权当抛砖引玉如何?” 众人一看,是才女顾知雪。她优雅起身,略一沉吟,便接了两句,既贴合前意,又添了几分柔美,巧妙地圆了场子。
安国公夫人赶紧顺着台阶下,连连夸赞顾知雪才思敏捷。众人的注意力被转移开,才艺展示又继续了下去。
顾知雪坐下时,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云芷,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。那眼神里有探究,有不解,还有一丝极淡的疑虑。她总觉得,这位郡主刚才那番举动,看似笨拙,时机却拿捏得恰到好处。
云芷垂下眼,继续看蚂蚁。心里嘀咕:“搞定。只要我够‘傻’,够‘弱’,你们那些弯弯绕绕就打不着我。还能顺便给赵屹立个‘宠妻’人设,不亏。”
宴会散场时,贵女们三三两两往外走,还在窃窃私语。
“哎,你说,赵将军喜欢这样的?”
“可能…就喜欢单纯的?不会那些琴棋书画反而清净?”
“有道理啊…看来以后见着赵将军,我也得装得笨一点?”
云芷低着头,嘴角使劲往下压,才没当场笑出来。这帮人,真是会想。
霜枝可憋不住,小脸兴奋得通红,凑到云芷耳边,声音压得低低的,却带着压不住的雀跃:“郡主!您刚才没瞧见!大小姐和二小姐那脸!先是一阵红,接着一阵白,最后都发青了!活像…活像吞了只苍蝇,还卡在嗓子眼儿里,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!哈哈哈!”
云芷轻轻掐了她手心一下,示意她收敛点,但眼里也闪过一丝笑意。
安国公府门口,王府的马车已经候着了。王氏被丫鬟扶着,先一步上了前面那辆更宽敞的马车。她脸上还挂着得体的微笑,跟送出来的安国公夫人道别,但一钻进车厢,帘子放下,那笑立刻就垮了。
她靠在软垫上,闭上眼,手指用力按着太阳穴。心里头乱糟糟的,像一团理不清的麻。那丫头,今天在宴会上那一出,到底是真傻,还是装傻?弹琴手疼?作诗只记得残句?偏偏那残句还气势磅礴,扯上了赵屹…一次是巧合,两次三次呢?每次都能让她歪打正着,逢凶化吉?王氏越想越心惊,后背有点发凉。这要真是装出来的,那这心思…也太深了。
后面那辆小一点的马车里,气氛就更糟了。萧沐雨和萧沐雪一上车,脸就彻底拉了下来。
“贱人!”萧沐雨一把扯下头上那支刚才还精心打扮过的珠花,狠狠摔在车厢地板上,“她肯定是故意的!装模作样!什么手疼!什么忘了!她就是算准了我们会让她出丑,故意反将一军!”
萧沐雪也气得胸口起伏,指甲掐进了掌心:“还有那个顾知雪!假清高!出来充什么好人!要不是她接那两句诗,说不定还能让那傻子更丢人!”
“走了狗屎运的东西!”萧沐雨咬牙切齿,“我就不信她次次都能这么好运!等着瞧!”
两姐妹你一言我一语,低声咒骂着,车厢里弥漫着一股酸溜溜的恨意。
云芷和霜枝上了最后一辆马车。霜枝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,叽叽喳喳地说着宴会上那些夫人小姐们后来的表情。云芷却没怎么搭话,她靠在车窗边,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景。
热闹是她们的。她心里清楚,这次不过是耍了点小聪明,勉强糊弄过去。那个顾知雪…云芷想起她接诗时看向自己的那一眼,平静,温和,却像能看透人心。这个女人,不简单。她今天出面解围,是顺手人情,还是别有目的?以后得多留神。
更让她心里发沉的是姐姐云绯。自己在凡间这么蹦跶,还一次次坏了她的计划,以姐姐的性子,绝不可能一直隐忍不发。她在魔界,肯定正盯着这边呢。京城这潭水,被自己这么一搅和,是越来越浑了。下一个浪头会从哪儿打过来?是朝堂?是王府?还是…直接冲着自己来?云芷看着窗外掠过的屋檐,心里一点底都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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