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笑容依旧甜美,可沈落雁不知怎的,竟从她眼中捕捉到一丝极淡的、一闪而过的晦暗,像乌云掠过水面,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。
落雁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,刚要抬起手去接,刚要说出那句在心里盘桓了千百遍的“多谢世子爷”,萧玦却忽然收回了手。
他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,语气也恢复了平日的平淡,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:“逗你的,这是给婉柔的。”说着,他将那支玉簪递到林婉柔面前,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,“看你上次说喜欢这类样式。”
林婉柔像是早就料到一般,脸上没有丝毫惊讶,反而笑得愈发灿烂。她伸手接过玉簪,顺势亲昵地挽住萧玦的手臂,声音甜得发腻:“还是表哥最懂我。”她把玩着那支玉簪,转向沈落雁时,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,“落雁妹妹,你别介意,表哥就是爱开玩笑。”
沈落雁脸上的血色,像是被人用一盆冰水兜头浇下,瞬间褪得一干二净。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,闷得发慌。
她看着那支玉簪在林婉柔手中流转着温润的光,看着萧玦低头看向林婉柔时眼中的纵容,看着他们站在一起,男才女貌,般配得像画里走出来的人。而她自己,穿着洗得发白的棉袍,站在漫天风雪里,像个多余的影子。
原来……是逗她的。
她强扯出一个笑容,那笑容比哭还难看,嘴角的肌肉僵硬得像石块。“不碍事。”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,却还是努力说得平静些,“世子爷和林小姐感情好,是应当的。”
寒风卷着雪沫子吹过,灌进她的棉袍里,刺骨的冷。沈落雁觉得那寒意,从脚底一直蔓延上来,顺着骨头缝钻进心里,冻得那颗刚刚还滚烫的心,瞬间成了一块冰。
她下意识地低下头,看着自己冻得发红的手指。指尖上,还留着昨夜为萧玦缝制棉靴时,被针扎出的细小血痕,红得像极淡的胭脂。此刻,那些血痕却像是活了过来,在她眼前跳动着,无声地嘲笑着她的痴心,她的自作多情。
墙头的红梅还在雪中盛放,艳得灼眼。沈落雁望着那抹红,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。她转身,默默地拿起墙角的木盆,一步一步朝自己的小耳房走去。雪落在她的发间、肩头,很快积了薄薄一层,可她浑然不觉。
她知道,从今日起,那束曾照亮她生命的光,或许……从未真正为她亮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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