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,嫂子别走啊,我跟你开玩笑呢。”胡子玉哈哈笑着,语气里却没半分玩笑的意思,眼神里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,“你看你,脸红的样子,真好看。”
余婉儿没再理他,快步走出房门,心跳得像要炸开。方才胡子玉眼中的光,像毒蛇的信子,让她浑身发冷。她走到院子里,望着天空中盘旋的鸽子,忽然想起去年冬日,胡子尧也是要外出,她夜里做了噩梦,梦见他走了就再也没回来,吓得坐在床边哭。他被她吵醒,二话不说就抱着她,在她耳边一遍遍地说:“婉儿,别怕,我不走。这辈子,我胡子尧就认定你一个人了,生是我的人,死是我的鬼。”
那时他的怀抱那么暖,誓言那么真,可此刻想起,却让她无端地心慌。
晚饭时,胡子尧不在,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。章氏给余婉儿夹了块排骨,笑着说:“婉儿啊,子尧走了,你身子重,可得多吃点,给我添个大胖孙子。”
余婉儿勉强笑了笑,夹起排骨,却怎么也咽不下去。排骨炖得很烂,是她往日喜欢的口味,可此刻尝在嘴里,却像嚼着蜡。
胡子玉忽然开口,筷子在碗里拨弄着,声音不大不小,刚好能让桌上的人都听见:“娘,说起孙子,我倒想起一件事。前几日我去街上,听人说富商贾似道的女儿贾玉莲,看上我哥了,想嫁过来呢。那贾似道可有来头,背后有宰相撑腰,咱们家要是能攀上这门亲,以后可就发达了。”
章氏眼睛一亮,筷子顿了顿,随即又叹了口气,瞥了余婉儿一眼,语气含糊:“话是这么说,可你哥心里只有婉儿,如今婉儿又有了身孕,他怎么可能答应?”
胡子玉看了余婉儿一眼,嘴角勾起一抹隐晦的笑,像藏了钩子:“娘,事在人为嘛。”
余婉儿握着筷子的手猛地收紧,指尖泛白。她低下头,假装没听见,可胡子玉那句话里的深意,像一根针,轻轻刺进了她的心里。她知道贾似道,长安城里无人不知,富可敌国,又有官场上的势力,多少人家削尖了脑袋想攀附。可她不信子尧会为了这些,忘了他们的情分。
夜深了,余婉儿躺在空荡荡的床上,身边的位置还残留着胡子尧的气息。她摸着自己的小腹,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在孕育,是她和他爱情的结晶。三个多月了,偶尔能感觉到微弱的胎动,像小鱼在游,每一次动,都让她心里软得一塌糊涂。她轻轻呢喃:“子尧,你快点回来……我怕……”
窗外的风呜呜地吹着,卷起院角的落叶,撞在窗棂上,发出“啪嗒啪嗒”的声响,像谁在低声哭泣,搅得人一夜无眠。
而隔壁房里,烛火摇曳到深夜。章氏坐在胡子玉床边,看着儿子苍白的脸,眉头紧锁。“子玉,白日里你跟你嫂子说的那些话,以后不准再说了。婉儿是你哥的妻子,是你的长辈,要有规矩。”
胡子玉却嗤笑一声,咳嗽了几声,眼底闪过一丝偏执:“娘,我是认真的。我喜欢嫂子,从小就喜欢。凭什么胡子尧能娶她,我就不能?他不过是比我早出生几年,凭什么占着最好的?”
“胡说八道!”章氏低声呵斥,却没什么力道,“婉儿怀着孕,又是你哥明媒正娶的妻子,你别痴心妄想了。”
“痴心妄想?”胡子玉猛地抓住母亲的手,眼神狂热,“娘,你不是也想让哥娶贾似道的女儿吗?只要婉儿不在了,哥就会答应的!到时候咱们家既攀了高枝,我也能娶婉儿……”
“你疯了!”章氏甩开他的手,脸色发白,“婉儿是个好姑娘,我不能对她做那种事!”
“好姑娘?”胡子玉冷笑,“再好也不是我娘!娘,你就忍心看我一辈子孤单吗?你就不想让胡家更风光吗?只要我们……”他凑近母亲耳边,压低声音,说出一个阴毒的计划,字字句句,都浸着寒意。
章氏起初连连摇头,可看着儿子期盼又偏执的眼神,想着贾似道的权势,想着胡家的未来,心一点点动摇了。她想起余婉儿平日里的好,给她捶背,替她缝衣,待她比亲闺女还亲,可那些好,在儿子的未来和家族的富贵面前,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。
“这……这能行吗?”她声音发颤,带着一丝连自己都唾弃的犹豫。
胡子玉见她松口,脸上露出得意的笑:“娘,放心,万无一失。”
烛火“噼啪”一声爆了个灯花,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,扭曲得像两头伺机而动的野兽。窗外的风还在吹,带着深秋的寒意,也带着一场即将降临的浩劫,悄无声息地笼罩了这座看似平静的宅院。
余婉儿还在梦里等胡子尧归来,她梦见他们在江南的桃花树下,他牵着她的手,笑着说:“婉儿,你看,这里的花开得真好。”她刚要回答,却见他转身走向了一片迷雾,任凭她怎么喊,都不回头。她惊醒时,冷汗湿透了中衣,心口的位置,疼得像被剜去了一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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