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砚秋的额头“咚”地撞在方向盘上。
玻璃起了雾,他望着窗外飘的槐絮,第一次觉得眼泪烫得慌。
那滴泪砸在手机壳上,溅开时他看见屏幕里的自己:西装革履,却像个偷了糖的孩子,连哭都不敢出声。
深夜的档案室飘着旧报纸的霉味。
雁子抱着母亲的药盒,盒盖上“孟昭”二字被摸得发亮。
她盯着电脑屏幕上程砚秋的项目日志——他明明看过亡妻的日记,却在约谈时避开所有关键细节。
“他在等什么?”她喃喃,指尖划过药盒边缘的铜扣。
突然,记忆像被人扯开了线头。
1953年的街景在她脑子里翻涌:青石板路,穿蓝布衫的女人提着药篮,后巷突然窜起火光,一个扎羊角辫的女孩尖叫:“娘——!”紧接着是“吱呀”一声,像是生锈的铁链被拉开,水井盖被掀开的闷响。
雁子猛地直起腰,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。
她望着墙上挂的1952年市政管网图,手指重重按在西槐巷的位置:“那口井……不是被删了,是被封了!下面可能有东西!”
同一时刻,程砚秋站在书房的胡桃木柜前。
月光透过百叶窗,在他手背投下栅栏似的影子。
他望着妻子的遗物箱,箱底躺着枚锈迹斑斑的钥匙,形状像极了老井的井盖锁。
手悬在钥匙上方,迟迟不敢碰——那是妻子走前塞给他的,说“替我看看井里的月光”。
窗外的槐叶沙沙响,雁子的手机在桌面震动。
她划开短信,是老孙头发来的:“1952年管网图找着了,井的位置标在西槐巷7号院后。”
她望着短信里的坐标,又望向窗外的古城墙。
月光漫过城砖时,她听见风里有细弱的响动,像极了老井被打开时,铁链摩擦石缝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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