萨莎没有遗体,连最后的念想也吝于留存。
你们只能在远离那片狼藉地堡废墟的一处安静高坡,面对至冬的方向,为她立了一个空坟。
墓碑是一块从废墟里捡来的,被烈火与爆炸烧灼得扭曲变形的钢筋,它的形状却带着某种残酷的巧合,像一片挣扎着最终凝固的扭曲雪花,无声诉说着主人的命运。
你将一束花瓣上还沾着晨露的纯白塞西莉亚花,轻轻放在墓前。
花朵在微风中摇曳,如同她最终抉择时,那无法被束缚的灵魂。
去摘塞西莉亚花的时候,倒是遇到了一段小小的插曲。
你记得是在摘星崖附近,风很大。
你正小心翼翼避开陡峭的崖壁,去够那几株洁白无瑕的花朵。
“摘花是要送给朋友吗?”
一道清朗又带着点懒洋洋意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
你抬头,看见一个穿着绿色服饰,帽子上别着塞西莉亚花的少年,正悠闲地坐在一棵树的枝桠上,晃荡着双腿。
他碧色的眼眸含着笑,像蒙德清澈的湖泊。
你抱紧怀里的花,点了点头:“是的。”
他轻盈地从树上跳下来,落在你身边,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。
他看了看你怀中的塞西莉亚,又望向远处起伏的山峦,声音像风拨动琴弦:“无法被束缚的灵魂,生于清冷而风急的高处。你的心意,你的朋友会知道的。”
他的话语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安抚力量。你低下头,嗅着怀中清冷的花香:“……嗯,希望如此。谢谢你啊。塞西莉亚的花语,很美好,很自由呢。”
少年笑了笑,那笑容干净又带着点神秘,如同山间突然涌现的清泉,泠泠动人:“诶嘿,谢谢啦。”
嗯?谢什么?
他朝你挥挥手,像一阵风似的,又消失在崖边的小路上。
回忆的涟漪散去,你重新将目光聚焦在眼前这块冰冷的墓碑上。
你对着墓碑,也对着至冬的方向,轻声说:“至冬的雪山,是什么样子的?”
风穿过下方广袤的废墟,发出空洞而持续的呜咽,卷起细微的尘土,仿佛代替那位长眠的逝者,给出了一个模糊而悲伤的回答。
你低下头,握紧了拳,语气异常坚定,像是在对自己立下誓言:
“你不用告诉我了。”
“我会自己去看。”
你会去品尝至冬辛辣的美酒。去看那场永无止境的雪。去感受你从未体验过的生活。
散兵沉默地站在你侧后方,将一个不大的木盒递到你手边。
里面是萨莎仅存的一些个人物品。
你打开,那本厚重的边角磨损的琴谱静静躺在最上面。
你第一次看到它时就在想,她一定非常、非常、非常喜欢音乐。
拉尔夏则将萨莎那架有些旧了的手风琴,轻轻靠放在墓碑旁。
恍惚间,极致的寂静里,你好像听到了从遥远风中传来断断续续的曲子,悠扬而带着一丝属于至冬的苍凉。
是幻觉吗?
或许不重要了。
夜晚,荆夫港客栈附近。
拉尔夏敲了敲你的房门,对你点了点头,眼神示意“准备好了”。
你深吸一口气,像是接受了一个重要任务,慢悠悠地晃到散兵的卧室门口。
敲敲门。
几乎是你手刚放下,门就开了。
散兵站在门后,似乎根本没睡,或者警惕性一向这么高。
“什么事。”他语气没什么起伏。
你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又随意:“晚点请你吃饭喝点酒。怎么样?”
散兵明显愣了一下,那双眼眸闪过一丝诧异,随即又化为审视,他古怪地上下打量了你好几眼,像是要确认你是不是又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。
“……”他什么也没说,只是沉默地盯着你看了几秒,然后,“砰”地一声,关上了门。
你摸了摸鼻子,对着紧闭的房门眨了眨眼。
这……是同意还是没同意?
算了,管不了太多,就当他是默认了。
你转身走向客栈门口。
拉尔夏已经等在那里了,怀里抱着租来的小型烧烤架,脚边还放着几瓶酱料和用油纸包好的食材。
“怎么样?”她轻声问。
你耸耸肩:“可能同意了?不确定,我们先去准备吧。”
你看了看她准备的东西,“这些都准备好了,那我去买点酒。”
来了蒙德,不尝尝这里的酒真是说不过去啊,虽然你对自己的酒量很有自知之明。
你独自走进一家看起来氛围不错的酒馆。
里面光线温暖,人声不高,空气中弥漫着麦芽和果酒的香气。
你走到吧台前,对那位正擦拭酒杯的调酒师小姐说:“你好,有没有……就是,零基础、新手,可以喝的酒?”
调酒师挑了挑眉,放下酒杯,脸上带着了然的笑意:“度数低的酒……?有。”
她弯腰,从柜台下搬出几瓶包装各异的酒瓶,在你面前一字排开。
“这个来自璃月,口感清甜。这几个是我们蒙德本土的酒,比较受欢迎,果味居多,不容易上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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