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哭坳内，光线晦暗不明，空气粘稠得仿佛凝固了无数窃窃私语和恶意。
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灵蜷缩在岩壁开凿出的洞窟里，摆着来路不明的货物，眼神浑浊而警惕。
阴冷的风穿梭在狭窄的通道间，带起阵阵如同冤魂呜咽的怪响，砭人肌骨。
苏清寒面沉如水，周身散发着一层淡淡的、不易察觉的月华清辉，将林妙和陆清护在身后。
两名同行的弟子一左一右，手按在法器上，神情高度戒备。
【我的妈呀…这哪是黑市，这简直是鬼屋主题批发市场…还是沉浸式体验版的！】林妙紧紧抓着陆清的袖子，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四处乱瞟，内心弹幕是她对抗恐惧的唯一方式，【这空气质量也太差了！PM2.5绝对爆表！回去得建议大师姐采购点清肺丹…那边那个摊主长得好像被压路机碾过的癞蛤蟆…他卖的是啥？眼珠子？还一眨一眨的？！告辞！】
苏清寒：“…” 下意识地更催动了几分灵力，将那股无形的污浊气息隔绝得更远些。师妹虽然聒噪，但某种程度上，她的吐槽总能精准命中某些…令人不适的点。
陆清小脸发白，但感受到林妙抓着他袖子的手也在微微发抖，反而鼓起勇气，小声说：“师姐别怕，大师姐在呢。”
“左手边第三个洞口，黑色骨幡…”苏清寒默念着那摊贩的指引，目光如电，扫过一个个阴森的洞窟。
很快，一个比其他洞穴更深入、更阴暗的洞口出现在眼前。洞口上方，悬挂着一面用不知名黑色兽骨拼接成的幡旗，无风自动，缓缓旋转，幡面上用暗红色的颜料绘制着一个扭曲的、令人看一眼就头晕目眩的符号。
【就是这儿了！这装修风格…邪典cult片现场吗？老板审美挺别致啊…】林妙内心啧啧称奇，【不过这骨幡上的符号，怎么感觉有点眼熟…歪歪扭扭的，像不像哪个小朋友的抽象派涂鸦？】
苏清寒心中一动。眼熟？师妹觉得眼熟？她立刻仔细看向那幡上的符号，将其与记忆中那“哭脸符文”对比，虽不尽相同，但那扭曲的笔触和散发出的那种阴冷、不祥的气息，竟有几分神似！
“跟紧我。”苏清寒低声嘱咐，率先步入了那挂有黑色骨幡的洞窟。
洞内比外面更加黑暗，只有几盏幽绿色的壁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，映照出堆放在角落里的各种奇异物事，大多蒙着厚厚的灰尘，散发出陈腐的气息。
一个干瘦矮小、全身都笼罩在宽大黑袍里的身影，坐在洞窟最深处的一张石桌后，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。
见到有人进来，那黑袍人缓缓抬起头，兜帽下两点惨绿的光芒微微闪烁，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：“看货…还是换货？”
苏清寒镇定上前，开门见山：“听闻阁下此处有高品质的虚空晶核与五行神泥。”
黑袍人发出“桀桀”的怪笑，听得人毛骨悚然：“有…当然有…好东西，自然要留给识货的…朋友。”他慢吞吞地从石桌下取出两个盒子，打开。
刹那间，纯净的空间波动与浑厚的五行灵气弥漫开来，驱散了不少洞内的阴晦之感。盒中之物，正是他们苦苦寻觅的核心材料，而且成色极佳，远超市面上那些寻常货色！
两名弟子眼中露出欣喜。苏清寒却依旧冷静：“如何交易？”
黑袍人伸出枯瘦如柴、指甲尖长的手，指了指石桌上刻着的一个与门外骨幡相似的扭曲符号：“老规矩…灵石，俗物。只换…奇物。越古…越好…越…邪…越好。”他的语气带着一种病态的狂热。
【只换不卖？这老板挺任性啊！】林妙内心吐槽，【这不就跟抽卡一样吗？谁知道他想要什么SSR？万一我们带来的他看不上呢？这不是白跑一趟？】
苏清寒早有准备。她从储物戒中取出几件天衍宗库藏中较为偏门、年代久远、但属性算不得多邪异的古物，放在桌上：“阁下请看这些可入眼？”
黑袍人扫了一眼，惨绿的目光毫无波动，甚至带着一丝轻蔑：“垃圾。”
苏清寒抿了抿唇。她带来的已非俗物，对方竟完全看不上。她沉吟片刻，忽然道：“我们并无特定‘邪物’，但对一些古老的…符文，略有研究。不知阁下对此可感兴趣？”她决定抛出诱饵，试探对方。
“符文？”黑袍人兜帽下的绿光似乎亮了一瞬，身体微微前倾，“什么样的…符文？”
【来了来了！重点来了！】林妙竖起耳朵，内心激动，【大师姐要开始忽悠了！快形容一下那个哭脸！看看他什么反应！】
苏清寒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，一边用极尽简略且模糊的语言描述了一下那“哭脸符文”的些许特征，重点强调了其“汲取能量”与“传递信号”的诡异特性，但隐去了其具体形态和骨舟关联。
她描述得越是含糊其辞，那黑袍人的呼吸似乎就越是急促了几分，绿光闪烁不定。
等到苏清寒停下，黑袍人沉默了良久，忽然发出更加刺耳的笑声：“有点意思…有点意思！你们…见过那‘哀嚎之印’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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