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尔等既然冥顽不灵,执着于微末之见,那便再看!”关羽声如寒铁,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志,青龙偃月刀再次顿地!这一次,牵引之力不再是狂暴的撕扯,而是化作了一种沉重如山、冰冷如铁的禁锢与拖拽,将林煜和禽滑素的意识,强行拉入了一片肃杀而紧张的临江之境!
视野转换,江风猎猎。
耳边传来长江波涛拍岸的轰鸣。他们置身于一处险要的江边之地,一侧是陡峭山崖,一侧是滚滚长江。远处,两国军马隔江对峙,旌旗招展,刀枪如林,肃杀之气弥漫天地。一边大旗书“关”字,另一边则飘扬着“吴”字旗号。
而在江边,一处临时设立的宴席场地,更是成为了双方目光汇聚的焦点。数十名东吴甲士按刀而立,虽故作平静,但眼神中的警惕与隐隐的敌意却难以掩饰。场中主位,东吴重臣鲁肃正襟危坐,面色凝重,身旁数员将领,皆目光炯炯,暗藏锋芒。
而与此相对的,赴会者仅有寥寥数人!为首一人,依旧是那身熟悉的绿袍金甲,面如重枣,长髯飘洒,只是未曾顶盔,更显一份从容。他单手按着立于身侧的青龙偃月刀,另一手轻抚长髯,丹凤眼微眯,目光平静地扫视着对面的东吴众人。其身后,仅有周仓等寥寥数名亲随持刀相随。
单刀赴会!
记忆中的关羽,面对东吴明显不怀好意的“邀请”,面对这刀光剑影暗藏的鸿门宴,神色竟是那般泰然自若,仿佛并非身处虎狼之穴,而是漫步于自家庭院。那份源于绝对实力的胆魄与威慑力,如同无形的气场,笼罩着整个宴席场地,竟隐隐将东吴一方数十人凝聚的杀气都压了下去!
“关将军,请。”鲁肃作为主人,率先开口,声音尽量保持平稳,但细微的紧张仍难以完全掩饰。
关羽微微颔首,坦然落座,目光如炬,直视鲁肃:“子敬特意相邀,不知有何见教?”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。
宴席开始,表面觥筹交错,暗地里却波涛汹涌。酒过三巡,鲁肃终于按捺不住,切入正题,提及荆州归属之事:“……昔日刘豫州兵败当阳,无处立足,是我主吴侯借与荆州,暂作栖身。今已得益州,仍占荆州不还,岂非失信于天下?望将军明察,归还荆州,则吴蜀和好,共抗曹贼。”
此言一出,宴席间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。所有东吴将领的目光都死死盯在关羽身上,手都不自觉地按上了刀柄。
林煜和禽滑素作为旁观者,清晰地感受到,在鲁肃提及“失信”二字的瞬间,记忆场景中关羽那原本平静如渊的气息,骤然闪过一丝极其细微、却冰冷刺骨的波动!那不是愤怒,而是一种……仿佛至高审判者听到荒谬言论时的,极致的冷漠与审视!
只见关羽并未动怒,甚至嘴角还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、带着淡淡嘲讽的弧度。他放下酒杯,丹凤眼缓缓抬起,目光如同两柄无形的刮刀,刮过鲁肃以及他身旁每一个东吴将领的脸庞。
“子敬之言,差矣。”关羽开口,声音平淡,却字字如锤,敲击在众人心头,“荆州之地,本乃大汉疆土,岂是私相授受之物?吾兄刘豫州,乃汉室宗亲,承继大统,名正言顺。占据荆州,乃为匡扶汉室,讨伐国贼!何来‘借’之一说?更遑论‘失信’?”
他的话语,直接将荆州归属拔高到了“汉室正统”与“国贼”对立的大义层面,从根本上否定了东吴索要荆州的合法性。
鲁肃试图争辩,引据合约。但关羽只是微微摇头,目光中的冰冷审视意味愈发浓重。他并非在辩论,更像是在宣判。
“吴侯坐拥江东六郡八十一州,已足称雄。又何苦觊觎我大汉疆土,徒起刀兵,令生灵涂炭?”关羽的语气依旧平淡,但那股居高临下、仿佛洞悉一切“非我族类其心必异”的意味,让鲁肃等人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。
“更何况……”关羽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东吴将领,凡被他目光扫过之人,皆不由自主地心生悸动,仿佛内心那点盘算都被看穿,“关某坐镇荆州,一日在此,便一日秉承汉室大义,守护疆土,不容有失。些许宵小之辈,纵有诡计,又何足道哉?”
他这话,已近乎直白的警告与蔑视!在他眼中,东吴这番索要荆州的举动,连同这些设宴的将领,都带上了“觊觎”、“诡计”的标签,属于“非我阵营”的、需要警惕与压制的不义或潜在不义之徒!
现实领域中,劫火缠身的关羽本体,通过记忆场景,对着林煜和禽滑素冷然道:“尔等可见?东吴之辈,口称盟好,实则包藏祸心,觊觎我大汉基业!鲁子敬,虽称长者,然其心亦非纯粹,为其主谋利,不惜背弃盟约!对此等心怀异志、非绝对忠义于我兄长者,关某岂能假以辞色?岂能不察其奸?”
他的话语中,充满了对鲁肃等“非绝对忠义”(于刘备)之人的不信任与冰冷的审视。这份审视,并非基于对等的外交博弈,而是源于其自身那日益狭隘的“忠义”坐标。凡不在此坐标绝对光明范围内的,皆需警惕,皆可质疑,皆带上了“非我族类”的潜在敌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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