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色云雾在卑弥呼离去后依旧浓稠,天照大神收回望向殿外的目光,指尖骨珠轻轻一捻,清脆的碰撞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。她抬起右手,白皙的手掌在身前轻轻一拍 —— 掌声不响,却带着无形的力量,仿佛在召唤着什么。
“啪、啪” 两声轻响刚落,神社西侧那扇常年紧闭的侧门,便缓缓向内打开。门轴转动时发出低沉的 “嘎吱” 声,与殿内青铜灯的 “滋滋” 声交织,透着几分肃穆。一道黑色身影从门后走出,步伐沉稳得如同踏在鼓点上,每一步都让青石板微微震动,却又听不到丝毫多余的声响。
这人身着一袭纯黑的武士服,衣料是用深海乌金织就,在幽绿火光下泛着暗哑的光泽,腰间悬着一柄狭长的太刀,刀鞘上缠着浸过咒油的麻绳,刀柄末端缀着一枚小小的鬼头铜铃。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脸上的面具 —— 那是一副狰狞的鬼头面具,眼眶处镂空,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,面具表面刻满了细密的咒纹,泛着淡淡的阴邪气息,正是日本平安末期名将、源氏家族核心人物 —— 源义经。
他走到神座前七步远的地方停下,动作流畅地单膝跪地,左手按在右胸,右手扶着地面,腰背挺得笔直,却没有丝毫倨傲,只有全然的恭敬。“属下源义经,参见大人。” 声音低沉而有力,像金石相击,带着武将特有的凛冽,却又刻意压着音量,不敢惊扰神座上的人。
“行了!义经,不必藏了。” 天照大神的声音褪去了之前对卑弥呼的冷厉,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缓和,却依旧带着掌控一切的威严,“你跟踪卫蓝近两年,从西域的流沙到南宋的烟雨,再到这九州岛的风浪,辛苦了。以后,不必再带着这面具了。”
话音落下,源义经缓缓抬起头,右手指尖轻轻扣住鬼面的脸颊边缘。指尖刚触到面具,一道黑色咒纹便在面具表面亮起,如同活过来的藤蔓,顺着纹路快速游走。下一秒,那覆盖整张脸的鬼面竟如蝉蜕般轻轻剥落,没有丝毫阻碍 —— 露出的面容俊朗得令人心惊,剑眉斜飞入鬓,鼻梁高挺,薄唇紧抿,眉宇间刻着常年征战留下的凛冽,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
他将剥落的鬼面轻轻握在手中,面具内侧还残留着淡淡的温热,以及与天照气息一脉相承的神性波动 —— 这面具是天照亲手所赐,不仅能隐匿他的身份,还能借助面具中的神性力量增幅修为,让他在跟踪卫蓝时,既能保持距离,又能随时应对突发状况。
“这两年,你每一次‘露迹’,每一次‘追杀’,都做得很好。” 天照指尖的骨珠再次转动起来,幽绿火光映在她眼底,闪过一丝满意,“本神让你戴鬼面跟踪,本就没指望你能‘拿下’卫蓝。他是打开虚妄之塔的钥匙,太早折断,就没用了。你故意在西域让他见识你的实力,在南宋故意留下线索,在九州岛故意‘失手’让他逃脱,都是为了让他时刻保持警惕,逼他更快成长 —— 如今看来,效果比本神预期的还要好。”
源义经握着鬼面的手微微收紧,面具内侧的神性波动与他的灵力轻轻呼应。他没有多言,只是低头应道:“属下只是按大人的吩咐行事。” 他深知天照的棋局深不可测,自己只需做好棋子的本分,不该问的从不多问。
天照轻笑一声,笑声柔媚却带着冷意,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:“义经,本神有一事要你去办。” 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殿外的血色云雾,“卑弥呼会去抓赵玉儿等人,用他们牵制卫蓝,逼他主动来天照神社。而你......”
话音未落,她抬手一挥,一枚玄铁令牌从虚空中缓缓落下,“当啷” 一声落在源义经面前的青石板上。令牌呈方形,边缘刻着一圈精致的太阳纹,中间是一个苍劲的 “照” 字,字体鎏金,在幽绿火光下泛着冷光。“持此令牌,即刻动身去南宋。” 天照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,“黄山玉皇观,那有本神安插的人 —— 你找到他,告诉他‘东凤已起,南巢可破’,让他按原计划行事,不得有误。”
源义经伸手捡起令牌,指尖触到玄铁表面,传来刺骨的冰凉。令牌上的太阳纹与他体内的神性力量产生微弱的共鸣,让他瞬间明白这令牌的分量 —— 这是天照的信物,凭此令牌,可调动南宋境内所有属于天照的势力。他心中一动,隐约猜到计划与南宋的局势有关,却依旧没有多问,只是抬头看向神座:“属下敢问,何时启动计划?”
“卫蓝借龙甲神章传送走的那一刻,计划就该动了。” 天照缓缓起身,金色和服的裙摆拖在青石板上,留下一道暗金的痕迹。她走到殿门前,望着神社外云雾缭绕的富士山,目光仿佛穿透了千里云海,落在遥远的南宋都城,“南宋朝廷腐朽,君主昏庸,臣子贪腐,早已没了当年的锐气。本神安插在玉皇观的那人,体内藏着‘通天咒’—— 这咒术能操控人心,这些年,他借着玉皇观的名头,早已将正道九盟的实权攥在手里,连邪道九宗都与他暗中勾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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