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安倍晴三郎……” 明真道长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钢针,每一个字都从牙缝里挤出来,带着磨碎骨头的恨意。他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着,指节泛白到几乎透明,指甲深深嵌进掌心,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祭坛的黑石上,晕开一小片暗红。他盯着安倍晴三郎的眼神,早已没了半分平日的温和,只剩一片能吞噬一切的冰冷 —— 那是爱人惨死在眼前,连最后一面都没来得及好好告别的绝望与疯狂。
“你杀了她……” 明真的声音微微发颤,不是害怕,是极致的愤怒在胸腔里翻腾,几乎要撕裂他的喉咙,“我要你,还有所有岛国阴阳师,都给她陪葬!”
话音未落,他猛地探手入怀,指尖扯开一层叠了三层的黄绸布 —— 里面裹着一张比寻常符箓大上一圈的金色血符,符纸边缘泛着陈旧的暗红,像是常年浸在血里,上面用朱砂混着妖兽精血画的咒纹扭曲如蛇,每一道纹路都透着令人心悸的凶戾。这是他压箱底的 “血符禁术”,是早年偶然得到的古籍所载,需以自身精血为引,能爆发出远超结丹期的力量,可代价是损耗十年寿元,且术后灵力会陷入枯竭,若稍有不慎,甚至会伤及道基。以往他视若珍宝,连碰都舍不得多碰,可此刻,为了给欧阳亦雪报仇,别说寿元道基,就算是粉身碎骨,他也毫不在意。
明真猛地仰头,齿间用力咬破舌尖,一口滚烫的精血喷在血符上。“滋啦 ——” 精血触到符纸的瞬间,金色火焰骤然窜起,火焰中竟缠绕着丝丝缕缕的血色纹路,像一条条小蛇在火里扭动。他的脸被火光映得通红,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,可眼神却亮得吓人,像是燃烧着的炭火,死死锁定着安倍晴三郎:“血符?灭邪!”
随着咒文落下,金色火焰猛地暴涨,在空中凝成一只翼展丈余的火鸟。火鸟的羽毛上布满血色咒纹,尖喙和利爪泛着寒光,发出一声尖锐的啼鸣,朝着安倍晴三郎俯冲而去。所过之处,空气中的黑色咒力如同春雪遇骄阳,“滋滋” 作响着快速消融,连祭坛周围扭曲的黑色漩涡,都被火鸟的热浪逼得退了半分。
安倍晴三郎脸色骤变,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温和的符箓修士,竟能拿出如此霸道的术法。他慌忙抬手结印,口中咒文急促如鼓点,“式神?守护!” 盘旋在半空的鸦天狗、手持巨斧的鬼切式神,瞬间扑到他身前,组成一道黑色的防护墙。可就在这时,他突然感觉脚踝传来一阵尖锐的麻痹感 —— 是卫蓝的小金蛇!之前小金蛇一直隐在祭坛的石缝里,趁安倍注意力全在火鸟上,悄无声息地窜出来,一口咬在他的脚踝,蓝色雷力顺着血管瞬间蔓延全身。
安倍的身体猛地僵住,结印的手势停在半空,连操控式神的灵力都断了一瞬。就是这一瞬的空隙,金色火鸟已俯冲而至,尖喙狠狠啄在鸦天狗的翅膀上。“唳 ——” 鸦天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翅膀瞬间被火焰点燃,黑色羽毛漫天飞舞,转眼便化为灰烬。失去操控的鬼切式神也如同失去支撑的木偶,“哐当” 一声倒在地上,巨斧摔在一旁,身体快速消散。
“不 —— 我的式神!我的咒器!” 安倍晴三郎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惨叫,火鸟的余波如同无形的巨手,狠狠撞在他胸口。他像个破布娃娃般倒飞出去,重重摔在祭坛边缘的黑石上,一口鲜血喷溅而出,染红了身下的咒纹。他别在腰间的白色匕首也脱手飞出,“当啷” 掉在地上,匕首上的咒纹瞬间黯淡,发出一阵 “咔嚓” 的脆响,竟是彻底碎裂了。
明真却没有停下,他像疯魔了一般,从符袋里抓出一把符箓 —— 有之前没用完的金刚符、雷符,还有几张同样浸过精血的血色符箓。他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颤抖,符箓在掌心燃烧起来,金色与血色的光芒交织在他周身,形成一层诡异的光膜。“杀!都给我死!” 他嘶吼着,将符箓一把掷出,符箓在空中炸开,金色的雷弧、血色的火焰朝着剩余的阴阳师和邪道弟子席卷而去。
一个阴阳师想转身逃跑,刚跑出两步,就被一道雷弧劈中,身体瞬间焦黑,倒在地上没了声息;另一个邪道弟子举起法器抵挡,却被血色火焰缠上,火焰顺着法器蔓延到他身上,只片刻便被烧成了一堆黑灰。明真的眼中只有恨意,每一张符箓都带着他的绝望与愤怒,每一道光芒落下,都意味着一条生命的终结。他仿佛忘了自己的伤势,忘了血符禁术在透支他的身体,心中只有一个念头:杀了所有敌人,为亦雪报仇!
灵光和尚站在一旁,双手合十,金色佛光在他周身萦绕,却没有上前阻止。他看着明真状若疯魔的背影,眼中满是不忍 —— 他知道,此刻任何劝说都是徒劳,欧阳亦雪的死对明真打击太大,唯有让他发泄出心中的恨意,才能让他不至于彻底崩溃。卫蓝攥紧了拳头,蓝色雷力在掌心跳动,他好几次想上前帮忙,却被赵玉儿拉住了。赵玉儿的眼眶通红,脸上还挂着泪痕,她轻轻摇了摇头,声音带着哽咽:“让二哥…… 自己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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