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恒的尸体还歪在不远处的草地上,嘴角残留的血迹还没干透,眼睛瞪得溜圆,满是不甘与难以置信 —— 刚才还在盘算着接任谷主之位,转瞬间就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。卫蓝看着那具渐渐冰冷的尸体,心里竟泛起一丝复杂的滋味:陆恒虽有私心,嫉妒赵玉儿、想攀附邪道九宗,可终究没做过太大的恶事,仅仅因为劝阻欧阳亦雪解散谷,就落得这般下场,实在有些不值。
他下意识地在心里唤道:“喂,炽火前辈,你还在吗?你到底跟你徒弟说了什么?她怎么会突然这么激动,连自己的弟子都下得去手?”
炽火的声音很快在他脑海里响起,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威严:“神王大人,她未经我允许,私自在外建立冒牌的蚀日谷,还投靠邪道九宗,助纣为虐 —— 按蚀日谷的规矩,本就该让她解散谷后自裁,以谢历代谷主。”
“这也太过分了吧!” 卫蓝连忙在心里反驳,“她哪里是想背叛,分明是误以为自己传承的是真的蚀日谷,想把谷脉发扬光大而已。再说,她还是玉儿的师父,明真大哥又跟她有旧情,真让她死了,玉儿和明真大哥该多难受?” 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,“不如这样,让她对外宣布归隐,彻底脱离邪道九宗,至于门人弟子,去留随意,但必须立下誓言,绝不能再加入任何邪派 —— 这样既惩罚了她的过错,也给了大家一条活路,总比赶尽杀绝好。”
脑海里沉默了片刻,炽火的声音才再次响起,语气缓和了些:“神王大人想怎么处置,便怎么处置。您别忘了,从您进入《溪山秋色图》的那一刻起,整个蚀日谷,包括历代谷主的残魂,就都归您调遣了。”
“那太好了!” 卫蓝松了口气,刚想再说些什么,就听炽火补充道:“不过,要更改指令,还需要您再接触一次欧阳亦雪 —— 只有您的气息触碰到她,我才能通过精神链接,把新的指令传递给她。”
“再摸她一次?” 卫蓝愣了一下,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,心里有些哭笑不得 —— 这话听着也太容易让人误会了,刚才当着众人的面抓她胳膊已经够惹眼了,再来一次,指不定明真那家伙要怎么胡思乱想。可转念一想,为了阻止欧阳亦雪继续做极端的事,也只能这样了,他无奈地摇了摇头,把这点小尴尬压了下去。
此时的空地上,欧阳亦雪正站在一众弟子面前,脸色冰冷得像覆了层霜。陆恒的尸体就躺在不远处,血腥味混着尘土的气息飘在空气中,让弟子们个个噤若寒蝉,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。
“都愣着干什么?” 欧阳亦雪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目光扫过每一个弟子,“刚才的话我再说一遍:发血誓!有生之年,绝不加入任何门派,若敢违背,神魂俱灭!谁要是不愿,现在就说 —— 后果,你们清楚。”
一个穿着淡红色弟子服的小姑娘吓得浑身发抖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攥着衣角的手指泛白 —— 她本是孤儿,被欧阳亦雪捡回谷里抚养,如今谷要解散,还要发誓不能再拜师,以后一个人在这乱世里,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活。可看着地上陆恒的尸体,她终究没敢说半个 “不” 字,只是咬着下唇,慢慢抬起了手,准备结血誓的印诀。
其他弟子也纷纷效仿,有的脸上满是绝望,有的眼神里藏着不甘,却没一个人敢反抗 —— 刚才陆恒的下场,就是最好的警告。
“那谁!欧阳谷主,你过来一下!”
就在这时,卫蓝突然开口,声音不算大,却清晰地盖过了弟子们的窃窃私语。他朝着欧阳亦雪招了招手,语气里没有半分客气,倒像是在叫一个普通的下属。
这话一出口,不仅弟子们愣住了,连灵光都差点呛到 —— 这可是结丹巅峰的蚀日谷主啊,刚才还一言不合就毙了自己的弟子,卫蓝竟然用这种语气叫她?
可更让人震惊的还在后面:欧阳亦雪听到这话,非但没有生气,反而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,紧接着竟真的迈开脚步,朝着卫蓝 “屁颠屁颠” 地走了过来 —— 脚步比平时快了几分,连之前那种高冷的气场都弱了不少,活像个听话的学徒。
不远处的明真看得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了,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。他使劲揉了揉眼睛,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—— 这还是那个当年连手都不让他碰一下、动不动就拔剑相向的欧阳亦雪吗?刚才还对弟子下死手的狠辣谷主,现在怎么对卫蓝这么顺从?活脱脱一副 “小鸟依人” 的模样!他看卫蓝的眼神,简直像在看一个妖怪,心里疯狂呐喊:你到底对我的女人做了什么?!
欧阳亦雪很快走到卫蓝身前,停下脚步,微微低着头,竟还带着几分紧张地等待指令。卫蓝也不犹豫,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—— 和上次不同,这次欧阳亦雪没有丝毫反抗,胳膊甚至还微微绷紧,带着一种近乎 “顺从” 的僵硬,指尖的温度有些凉,却乖乖地任由卫蓝抓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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