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拜蠢才为师,一辈子也就是蠢才了!”
冷不丁的一句话,像淬了冰的刀子,突然划破了房间里拜师礼的庄重氛围。话音未落,一阵穿堂风 “呼” 地卷过,原本虚掩的木门 “吱呀” 一声向外敞开,门轴摩擦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。
天火的脸瞬间沉了下来,红胡子根根倒竖,刚扶起卫蓝的手猛地攥紧,掌心火属性真气险些失控溢出。“谁!?” 他怒喝一声,声音震得庭院里的树叶簌簌掉落,不等卫蓝和静虚反应,身形已如离弦之箭般跃出房门,落在庭院的青石板上,铜铃般的眼睛扫视四周,周身气势陡然攀升,连空气都仿佛被点燃,带着灼热的压迫感。
卫蓝和静虚连忙跟了出来。刚踏出门槛,卫蓝就愣住了 —— 庭院中央那座半人高的太湖石假山上,竟不知何时站了个白衣道人。
那人一袭白衣,料子像是用月光织就,胜雪欺霜,风一吹,衣袂飘飘,却不见半分褶皱;他背着手,身姿挺拔如松,眉宇间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清冷,仿佛不染凡尘的谪仙。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头发 —— 乌黑的发丝中,有三绺白发如银丝般直冲发髻,衬得他那张本显年轻的脸(看上去不过三十上下)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沧桑,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年龄。
更诡异的是,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假山上,既没有外放气势,也没有刻意隐藏,却给人一种 “他本就该在这里” 的错觉,仿佛从这座庭院建成时起,他就一直站在那里,看遍了朝朝暮暮的日升月落。
“好强的气场……” 卫蓝心里暗惊,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,连呼吸都放轻了 —— 那白衣道人只是随意扫了一眼过来,他就觉得像被冰锥刺中,从头顶凉到脚底,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。一旁的静虚更是脸色发白,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;就连刚才还怒气冲冲的天火,在看到白衣道人的瞬间,脸上的怒火也骤然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和局促,原本紧绷的肩膀竟悄悄放松了几分。
“尊驾到底何人?私闯我玉皇观,所为何事?” 静虚毕竟是代掌门,强压下心头的寒意,跨前一步,双手拢在袖中,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沉稳 —— 可他微微颤抖的指尖,还是暴露了内心的紧张。
然而,天火接下来的动作,却让静虚彻底僵在了原地。
只见天火深吸一口气,原本挺直的脊背缓缓弯曲,竟对着假山上的白衣道人一躬到地,火红的胡子几乎垂到青石板上,声音里带着几分恭敬,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:“拜见大师兄!多年不见,没想到您的威风依然不减当年。”
“大…… 大师兄?” 静虚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,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,脸上的表情像是吞了只死苍蝇,又惊又囧,连舌头都打了结。他怎么也不敢相信,眼前这个看着比自己还年轻的白衣道人,竟然是天火长老的大师兄 —— 那岂不是和掌门天极同辈的人物?!他连忙也 “扑通” 一声跪倒在地,头埋得低低的,连大气都不敢喘,刚才准备好的质问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,只剩下满心的惶恐。
卫蓝见状,也连忙弯腰,准备跟着跪拜 —— 论辈分,这白衣道人可是玉皇观的长辈中的长辈。可就在他膝盖刚要碰到地面时,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突然从头顶罩下,像一双无形的手,轻轻托住了他的腰腹,让他再也跪不下去。
“你不必了。” 白衣道人的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,没有丝毫波澜,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。
卫蓝愣了愣,只能尴尬地站直身体,抬头望向假山上的白衣道人 —— 对方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,那双眼睛像万年不化的寒冰,深邃得看不见底,仿佛能看透他的五脏六腑,看透他穿越而来的秘密。
就在这时,庭院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—— 天火刚才的怒喝声太大,早就惊动了观里的弟子,连掌门天极和天霜、天德、天簌三位长老也匆匆赶来了。他们刚踏进庭院,看到假山上的白衣道人时,先是一愣,随即脸色骤变,纷纷收敛起平日的威严,对着白衣道人躬身行礼,语气恭敬:“见过天昊师兄!多年未见,别来无恙啊?”
原来这白衣道人,竟是玉皇观辈分最高的天昊长老!静虚也只是听说,也从来没见过这位传说中的长老,心说:难怪每次掌门和长老们都要多摆一个座位,感情是给这位留的啊?
天昊微微颔首,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,那冰冷的眼神让在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,连庭院里的风都仿佛停了下来。“本座没工夫和你们说闲话。” 他的声音依旧清冷,没有丝毫温度,顿了顿,目光再次锁定在站在静虚身后的卫蓝身上,眼神里终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—— 那是一种审视,一种对 “璞玉” 的打量。
他缓缓抬起右手,三根修长的手指伸直,指节分明,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莹光,面无表情地对卫蓝说道:“三个月筑基,来不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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