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夜无事,天刚蒙蒙亮,黄山天都峰还浸在一片淡青色的雾气里,檐角的铜铃被晨风吹得轻轻晃动,发出 “叮铃” 的细响。卫蓝是被元柱粗重的脚步声吵醒的,他睁开眼时,窗外刚透进一丝微光,石屋内还带着点夜凉。
“醒了?该起身挑水了。” 元柱已经穿好道袍,正弯腰收拾床铺,他的动作麻利,显然是常年早起养成的习惯。
卫蓝坐起身,只觉得浑身舒畅得像是泡过温泉 —— 昨晚打坐时,真气在拓宽的经脉里流转得格外顺畅,以前一夜顶多能功行六个周天,昨夜竟不知不觉转了三十六个周天,丹田处还隐隐透着一股温热的气感。他伸了个懒腰,骨骼发出轻微的 “咔哒” 声,连带着精神都比往日清明了许多:“没想到这破而后立的经脉,竟有这么大好处。”
洗漱时,院中的老槐树下还凝着晨露,卫蓝用铜盆接了些山泉水,泼在脸上,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。跟着元柱往后厨储藏室走时,路上偶尔能遇到早起的外门弟子,都抱着扫帚或水桶,见了他们,点头打个招呼,便匆匆忙忙去干活了 —— 玉皇观的外门弟子,大多是天不亮就起身,直到天黑才歇着。
储藏室是间宽敞的石屋,屋顶开着天窗,晨光从天窗漏下来,照亮了屋中六口大水缸。这水缸竟是青石板打造的,缸壁上还沾着些青苔,一人多高,得三个壮汉手拉手才能勉强抱过来,比卫蓝预想的大了足足一圈。他盯着水缸愣了愣,就见三个身着水蓝色道袍的青年从门外走进来,个个膀大腰圆,胳膊上的肌肉鼓鼓囊囊,一看就是常年干力气活的。
“你就是新来的元奋师弟吧?” 领头的青年走上前,他脸上有颗黑痣,笑起来时黑痣跟着动,显得有些憨厚,正是元树,“咱们杂物房没孬种,今天这缸水,就算你干到天黑,也得挑满,可别让咱们瞧不起。” 他说话直来直去,没有恶意,只是外门弟子的规矩 —— 新来的总得熬过低谷,才能被接纳。
旁边的元和拍了拍卫蓝的肩膀,他的手掌粗糙,满是老茧,显然是常年挑水磨出来的:“师弟别紧张,我们也不是为难你。这挑水是每个新来的必修课,我刚来时,第一天挑到月亮出来才满缸,现在都干三四年了,你看我这身体,多结实!” 他说着,还故意挺了挺胸膛,惹得另外两人笑了起来。
元柱从墙角拿起两只木水桶 —— 水桶是老松木做的,箍着铁圈,边缘被磨得光滑发亮,他扔给卫蓝一只,自己拎起两只:“好了,别磨蹭了,第一次挑水,别打太满,一桶一桶来,跟紧我。” 说完,他迈开大步往外走,木水桶在他手里轻得像拎着两只空篮子。
卫蓝拎着水桶跟上,山路是青石铺的台阶,蜿蜒向下,路边长满了野菊和蕨类植物,晨露沾在草叶上,偶尔溅到裤脚,凉丝丝的。走了约莫五六里路,就听到前方传来 “哗哗” 的流水声,转过一道山坳,一道小型瀑布赫然出现在眼前 —— 水流从丈许高的崖壁上落下,像一条白绸子,砸在下方的小潭里,溅起细碎的水花,潭水清澈见底,能看到水底的鹅卵石。
几人放下水桶,俯身用手掬起潭水喝了几口,山泉水甘甜清凉,瞬间驱散了赶路的燥热。元柱率先装满两桶水,拎起就往回走,桶沿的水晃出几滴,落在青石台阶上,很快渗了进去。卫蓝也装满一桶,拎在手里,只觉得重量刚好 —— 换做以前,这桶水少说也有五十斤,他拎着多走几步就得歇,可现在,手臂竟没什么酸痛感,仿佛拎着的只是一空桶。
往回走时,山路变陡,元柱和另外三人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,顺着脸颊往下淌,道袍的后背也湿了一大片,脚步渐渐慢了下来。只有卫蓝,依旧气定神闲,脚步稳健,连呼吸都没乱。
元柱回头瞥了他一眼,惊讶地挑了挑眉:“看不出你小子有两把刷子啊!我们几个都冒汗了,你连大气都不喘一口?”
元和也停下脚步,擦了擦汗,啧啧称奇:“是啊,元奋师弟,你这体力也太好了吧?我刚来时,第一趟走一半就得放下桶歇会儿。”
卫蓝笑了笑,没多说 —— 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是靠阴极阳果改造了身体吧?只是含糊道:“以前在家干过些力气活,习惯了。” 第二趟来时,他也学着元柱的样子,拎起两只装满水的桶,脚步依旧轻快,看得另外三人更是目瞪口呆。
不到中午,卫蓝的水缸就满了。他看着缸里满满的清水,心里松了口气,转头看向另外三人 —— 他们的水缸才装了一半,个个累得气喘吁吁,坐在台阶上揉着胳膊。卫蓝见状,也故意揉了揉肩膀,皱着眉喊了声:“哎呀,真累,这水也太重了。”
元柱他们听了,心里才找回点平衡,元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可不是嘛,以后习惯就好了,咱们歇会儿,等会儿去厨房吃饭。”
厨房的午饭很简单,糙米饭、炒青菜,还有一盆豆腐汤,热气腾腾的。几人坐在灶台边的矮凳上,狼吞虎咽地吃着,卫蓝也饿了,一连吃了三碗饭,看得元柱直笑:“你小子看着瘦,饭量倒不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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