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都峰乃黄山之巅,峰顶直插云霄,常年被云海环绕,山风呼啸间,竟带着几分仙府的清冽。站在峰下仰望,只见一道陡峭的石阶蜿蜒向上,石阶两旁是嶙峋的怪石与苍翠的古松,松枝在风中摇曳,仿佛仙人伸出的手,牵引着来人向云端走去。峰顶之上,隐约可见一片朱红与白玉交织的建筑,那便是玉皇观 —— 传闻中传承千年的修仙大派,寻常香客莫说登上峰顶,便是靠近山脚的云雾区,也会被观中弟子拦下,只因此地灵气浓郁,是道家清修的绝佳之地。
卫蓝沿着石阶缓步而上,昨日攀爬崖壁的疲惫早已消散,经过阴极阳果与雷劫洗礼的身体,此刻轻盈得仿佛能随风而起。山风拂过他身上的焦黑狼皮,卷起几分残留的血腥与焦糊味,与山间的松香、云雾的湿润气息混杂在一起,显得格外突兀。当他终于踏上峰顶平地时,一轮朝阳恰好从云海中跃出,金色的光芒洒在玉皇观的山门之上,让整座道观都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晕。
玉皇观的山门气派非凡,是用整块汉白玉雕琢而成,高约三丈,宽近两丈,门楣上 “玉皇观” 三个鎏金大字笔力遒劲,乃是前朝着名书法家苏东坡所题,历经百年风雨,依旧金光熠熠。山门左右两侧,各立着一尊丈许高的石鹤雕像,鹤喙衔着灵芝,羽翼上的纹路细腻如真,阳光照在石鹤洁白的羽翼上,竟泛着淡淡的莹光,仿佛下一刻便会振翅高飞。
山门前,两个身着浅色道童服的小道童正手持扫帚打扫,见卫蓝走来,两人同时停下动作,目光好奇地上下打量着他。左边的道童约莫十二三岁,梳着双丫髻,脸蛋圆圆的,看到卫蓝身上裹着的狼皮时,鼻尖不自觉地动了动,似乎闻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,嘴角忍不住撇了撇,却又碍于礼貌没敢多言;右边的道童年纪稍长些,约莫十四五岁,神色更显稳重,只是目光落在卫蓝裸露的小臂上 —— 那皮肤经过洗礼后,白皙得如同初生婴儿,与粗糙的狼皮形成鲜明对比,不由得皱了皱眉,心中暗忖:“这怪人穿得如此古怪,怎会来我玉皇观?”
卫蓝迎着两人的目光,上前一步,双手微微抱拳,语气客气:“在下卫蓝,求见贵观掌门。” 他虽穿着狼狈,语气却透着几分沉稳,毕竟历经生死,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江湖小子。
左边的小道童回过神,收起好奇的神色,拱手回礼:“敝观掌门正在闭关修炼,不便见客。不知居士找掌门有何事?” 他说话时,眼睛仍忍不住瞟了瞟卫蓝腰间挂着的芥子袋 —— 那袋子看起来平平无奇,却能贴身携带,倒像是个不俗的物件。
“在下是得人介绍,前来贵观修习仙术的。” 卫蓝说着,伸手从芥子袋中取出一枚令牌 —— 那令牌约莫手掌大小,通体呈暗金色,正面刻着 “玉皇观” ,背面是一道盘旋的龙纹,令牌边缘还镶嵌着细小的琉璃,在阳光下泛着微光。正是此前紫道仙童所赠的玉皇令。
接过令牌的是右边的道童,他刚触到令牌,便感觉到一股淡淡的灵气从令牌中传来,再看清令牌上的纹路时,眼睛瞬间睁大,忍不住惊呼:“这…… 这是玉皇令!” 声音里满是艳羡 —— 他在观中待了三年,只听师父说过,玉皇令是观中最高规格的入门凭证,唯有掌门亲自认可或受高人举荐者才能持有,寻常弟子连见都见不到。
左边的道童也凑过来看,看到令牌后,脸色瞬间变得恭敬起来,再也不敢对卫蓝的打扮有所轻视。右边的道童连忙将令牌还给卫蓝,双手抱拳:“居士稍候,我这就去将令牌交给代掌门静虚道长,请他定夺。” 说罢,他将扫帚往同伴手中一塞,脚步轻快地跑入山门,连衣角都被风吹得飘了起来。
卫蓝在山门外等候片刻,约莫半柱香的功夫,那小道童便跑了回来,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着紫色道袍的中年道士。中年道士面容清癯,眼神明亮,是玉皇观的代掌门。静虚道长走到卫蓝面前,目光先是扫过他手中的玉皇令,又落在他身上的狼皮上,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,却并未多问,只是客气地说:“居士,随贫道来吧。”
卫蓝拱拱手,跟着静虚道长走进山门,卫蓝才真正见识到玉皇观的气派。穿过山门,是一座巨大的玉石广场,广场地面由无数块打磨光滑的墨玉铺就,拼接处严丝合缝,阳光照在上面,反射出温润的光泽,仿佛一片黑色的镜面。广场两侧是长长的回廊,回廊的柱子由红木制成,上面刻着《道德经》中的语句,字迹苍劲有力,有的地方还点缀着金色镶边,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
回廊下,不少身着水蓝色道袍的道士正在练功:有的盘膝坐在蒲团上,双目紧闭,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白气,显然是在调息打坐;有的手持桃木剑,剑气带动周围的落叶旋转,剑招行云流水,透着几分仙气;还有的在摆弄着丹炉,炉口冒出的白气中带着淡淡的药香,让人闻之精神一振。看到卫蓝进来,这些道士纷纷停下动作,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—— 有的道士掩着嘴偷笑,有的则交头接耳,议论着这 “裹着兽皮的怪人” 为何会被代掌门亲自迎接;更有几个年轻的道士,目光落在卫蓝手中的玉皇令上,眼神中满是好奇与羡慕。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