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说的东西,老夫没有!” 释武尊猛地挺直脊背,青袍下的肌肉绷得如拉满的弓,“阴无极,饭可以乱吃,话可不能乱讲。”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,掌中的影龙枪微微震颤,枪身的龙纹仿佛活了过来,在灯光下流转着暗芒。
阴无极却不急不躁地摇着扇子,指尖在扇骨上轻轻敲击:“释盟主何必嘴硬?那人当年在江湖上掀起的风波,可比今日这场面热闹多了。要是把他的名号抖出来,你猜这些武林同道会怎么看?” 他眼角的余光扫向厅外,像在示意什么。
释武尊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瞳孔骤然收缩 —— 厅口不知何时站了个老太婆。她穿件紫底金纹的锦袍,领口袖口绣着繁复的金国图腾,可那张脸却皱得像块枯树皮,眼角的皱纹里积着黑泥,嘴唇瘪成个窟窿,露出几颗焦黄的牙齿。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她的手,枯瘦如鸡爪,指甲涂着血红的蔻丹,正死死按在两个少年的肩膀上。
那两个孩子不过十三四岁,穿着簇新的练武服,腰间还系着释家特有的玉佩。他们被按得动弹不得,小脸憋得通红,眼里满是惊恐,嘴巴却像被什么堵住,只能发出 “呜呜” 的闷响。
“那不是二公子和三公子吗?” 有相熟的江南武人失声惊呼,“是释光武和释继武!”
释武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握着枪的手剧烈颤抖,指节泛白如纸。他想冲过去,双腿却像灌了铅,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—— 这两个幼子是他的软肋,平日里养在庄后别院,除了亲近家丁谁都少见,怎么会落入此人手中?
“你是谁?快放了我弟弟!” 释延武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猛地挣脱父亲的手就要扑过去,却被释武尊死死按住。
“纥石烈鸣凤!” 释武尊的声音嘶哑如破锣,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,“果然是你们金国人在背后搞鬼!”
群豪闻言哗然,纷纷后退几步,手按兵器警惕地望着老太婆。有人悄悄挪动脚步,想往厅后溜 —— 金国人敢在聚贤庄明目张胆地现身,背后定然布下了天罗地网,再不走怕是要成瓮中之鳖。
“嘎嘎嘎 ——” 纥石烈鸣凤发出夜枭般的怪笑,枯爪又用力几分,两个孩子疼得浑身发抖,“释武尊,三十年不见,你倒是没什么变化,这些年没少过滋润日子吧?” 她歪着头打量释武尊,血红的指甲划过光武的脸颊,“把石牛的菜谱交出来,老身就放这两个小崽子一条生路。不然,就等着给他们收尸吧。”
“本事别拿小孩来要挟老夫,三十年前与你兄妹一战胜负未分,来来来,今日我们再打个痛快!”释武尊本来因受伤而略显佝偻的背部又直挺了起来,将丢在一旁的影龙枪又吸入手内,豪气干云的说道。
“呸!少用激将法激我,老身没兴趣和一个快进棺材的人动手,今天这里的人一个也别想走了,既然天下武林不能为我大金国所用,那也至少让你们元气大伤,嘎嘎!”纥石烈鸣凤揪着两个孩子走进了厅内,语气狂妄的笑着说道。
周围的人被其气势所摄连忙闪开了一条道路,几个江北武人已察觉到不对劲,趁机冲向大门外。他们身法迅捷,眼看就要跨出门槛,突然听见 “咻咻” 几声锐响,接着是凄厉的惨叫 —— 七八支狼牙箭穿透了他们的胸膛,箭尾的雕翎还在嗡嗡作响。尸体 “扑通” 倒地,鲜血顺着门槛流进来,在青砖上汇成蜿蜒的小溪。
“妈呀!” 有人吓得瘫坐在地,怀里的兵器 “哐当” 掉在地上。原本还想冲出去的人瞬间缩了回来,你推我搡地往厅内挤,刚才还喊着 “共抗金兵” 的豪言壮语,此刻只剩下保命的本能。
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,外面火头四起,想跳墙出去的二十几个人被射成了刺猬,被扔了回来。
“都别乱!” 卫蓝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大吼一声,声音在混乱中竟透出几分穿透力,“现在冲出去就是送死!金国人设了埋伏,我们越是混乱,死得越快!” 他捡起地上的一根断矛,横在身前,“各派掌门约束好弟子,守住门窗!”
几个有威望的老者闻言一怔,随即反应过来,纷纷喝止门人:“都给我站住!”“背靠墙壁,结成阵势!” 混乱的人群渐渐稳住,虽然仍有窃窃私语的恐惧,但至少不再自相践踏。
就在这时,院墙外传来个官腔十足的声音,带着金属般的冷硬:“奉秦相爷令,神射营三千人马在此!院内叛党,格杀勿论!”
话音刚落,密集的箭矢如暴雨般泼洒进来,“噗噗” 地钉在门窗上,木屑飞溅。厅外的人再也站不住,尖叫着冲回厅内,挤得水泄不通,连空行神僧的袈裟都被挤的皱巴巴的。
“神僧!这可如何是好?” 丐帮的八袋吴长老满头大汗地挤到空行身边,“您快说句话啊!”
空行神僧却像没听见,依旧低眉顺眼地站着,双手合十,嘴唇微动,不知在念什么经文。他的目光落在释武尊身上,与纥石烈鸣凤、阴无极隐隐成三角之势,将释家父子围在中间。五人之间仿佛有股无形的气场,空气都变得粘稠,连箭矢破空的声音都似乎被隔绝在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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