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释延武!我真是瞎了眼!” 卫蓝的怒吼在夜空中炸开,双钩舞得如狂风骤雨,每一击都带着刺骨的寒意,“你这披着人皮的畜生,枉我还当你是条汉子!”
释延武不怒反笑,嘴角勾起一抹阴狠:“事到如今,说这些还有什么用?” 他脚下猛地错步,借着卫蓝挥钩的力道向后飘出三尺,正好脱出双钩的攻击范围。银枪在他手中挽起个浑圆的枪花,枪尖嗡鸣着直刺卫蓝前胸,枪风裹挟着劲气,竟将周围的碎瓦吹得四散飞溅。
卫蓝吐气开声,双臂青筋暴起,月牙双钩交叉成十字,硬生生架住这雷霆一击。“当” 的巨响震得他耳膜生疼,火星在钩尖与枪尖之间炸开,烫得他手背发麻。本就没完全复原的左臂突然传来钻心剧痛,骨头像是要再次裂开,他闷哼一声,脚下一个踉跄,竟从倾斜的屋顶上滚了下去。
“砰” 的一声,卫蓝重重摔在青石板上,碎石子硌得他后背火辣辣地疼。还没等他爬起,眼前已落下片阴影 —— 蒲察山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正对着他,黑袍下摆扫过地面的碎瓦,发出 “沙沙” 的轻响。
“蒲察兄,动手!” 释延武在屋顶上高声喊道,银枪直指地面,“速战速决,别留后患!”
蒲察山闻言,右臂缓缓抬起,掌心泛起层青黑色的死气。他没有多余的动作,掌风未到,一股腥甜的腐臭味已扑面而来。卫蓝瞳孔骤缩,下意识地摸向怀中 —— 那里藏着范守忠留给他的两张替身符。
“轰!”
掌风落地的刹那,卫蓝猛地将一张黄符拍在胸口。剧烈的爆炸声中,尘土如蘑菇云般涌起,碎石子噼里啪啦地砸在周围的院墙上。待烟尘稍散,原地只剩下半张焦黑的黄符,而卫蓝的身影竟出现在三丈外的屋檐下,双钩已然出鞘,寒光直逼刚刚跃下屋顶的释延武。
“什么?!” 释延武大惊失色,仓促间偏头躲避,钩尖擦着他的脸颊划过,带起一串血珠。他左肩却没躲过,“嗤啦” 一声,大片皮肉被钩尖撕下,鲜血瞬间浸透了银甲,疼得他闷哼着后退数步,握枪的手都在发颤。
卫蓝一击得手,却丝毫不敢停留。玉儿还在东偏院!他脚下猛地发力,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射向东侧,耳畔风声呼啸,聚贤庄的回廊与假山飞速向后倒退。
可蒲察山的速度更快。就在卫蓝腾空的刹那,一股阴寒的掌风已追到身后,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。卫蓝甚至能感觉到后背的衣衫正在寸寸碎裂,死亡的阴影如潮水般将他淹没。
“拼了!” 他心中怒吼,猛地转身,借着前冲的惯性,将丹田中那道晦涩经脉里的雷灵力尽数引爆。淡银色的雷光瞬间席卷全身,电弧 “啪啦啦” 地跳跃着,在黑暗中织成一张电网。
蒲察山的手掌结结实实地拍在卫蓝胸口。
“呃啊 ——!” 卫蓝感觉一股滚烫的死气顺着胸口涌入,像是吞了团火炭,五脏六腑都在翻腾。但雷光也在同时爆发,银蛇般的电弧顺着蒲察山的手臂窜上去,“滋滋” 的灼烧声中,他右臂的黑袍瞬间化为灰烬,皮肤焦黑如炭,连指甲都崩裂开来。
“吼!” 蒲察山发出野兽般的痛嚎,踉跄着后退丈许,赤红的眼珠死死盯着卫蓝,里面翻涌着惊怒与忌惮。
就在这时,一道爽朗的声音如洪钟般响起:“何方高人驾临聚贤庄?切磋武艺怎不告知老夫一声?”
话音未落,一道灰影已从后院飘来,足尖在回廊栏杆上轻轻一点,便稳稳落在场中。来人身穿洗得发白的灰袍,头发半白,颔下三缕长髯随风微动,明明身形瘦削,却透着股渊渟岳峙的气势。他目光扫过场中狼藉,最后落在蒲察山身上,眉头微微一挑。
卫蓝身上的雷光渐渐敛去,胸口的灼痛却愈发剧烈,冷汗顺着额角淌进衣领。他看一眼便知这老者是谁,眉宇间的浩然正气,竟与初见时的释延武有几分相似,只是更深沉,更厚重。
蒲察山平息了下翻涌的气血,左手再次抬起,青黑色的死气比刚才更盛。他没理会老者,掌风直取卫蓝面门。
“放肆!”
老者冷哼一声,身影一晃已挡在卫蓝身前。他同样抬起手掌,掌风平平无奇,却带着股清正之气,与蒲察山的死气撞在一处。“啪” 的一声轻响,蒲察山竟如遭重锤,蹬蹬蹬连退三步,嘴角溢出丝黑血。老者却纹丝不动,只是捋了捋长髯,眼中闪过一丝凝重:“火云毒掌?你是金国术士?”
蒲察山的黑斗篷被掌风掀起,露出光秃秃的头颅,火红的眉毛胡子在夜色里格外扎眼。他怨毒地瞪了老者一眼,突然转身就走,速度竟比来时更快。
“留下吧!” 老者身形如影随形,脚步轻得几乎不沾地,竟像是御气而行。两人身影几个起落,便消失在西侧的假山后。
卫蓝哪顾得上看他们胜负,挣扎着爬起来,跌跌撞撞地往东偏院跑。刚转过回廊,就见东边的夜空被火光染红,一道刺眼的白光从院中冲天而起,快得像流星,掠过树梢时带起串火星,转瞬间便消失在云层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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