敖天的龙首微微抬起,金色鳞片在识海混沌的微光中轻轻颤动,似在将飘散的思绪重新聚拢。他吐了口带着暖意的龙气,声音从之前的沉郁渐转平稳:“方才扯远了,咱们还是说回我与玄嚣的纠葛。” 龙目扫过卫蓝的意识体,带着一丝对过往的追忆,“当年边界一战,我本没将那蛐蟮放在眼里 ,他率领的妖族万人队,不过是些狐狸精、蛇妖之流,身上的妖气熏天。我化出百丈龙躯,一口龙息喷出去,金色的火焰便将半个妖营烧得精光;龙爪一抓,就能撕碎十几只妖精的肉身。”
卫蓝的意识体仿佛能看见那惨烈的战场:金色的巨龙盘旋在半空,龙息如瀑布般倾泻,妖兵们惨叫着化为灰烬,黑色的烟尘与红色的鲜血混在一起,染红了边界的土地。敖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屑:“那玄嚣见势不妙,骑着一头黑熊精想逃,被我一尾巴抽在背上,吐了三口黑血。他躺在地上,说我若放他一条生路,便约战十年后再分胜负 , 我见他虽为妖,却还有几分骨气,不像那些跪地求饶的小妖,便点了头,任由他带着残兵逃了。”
“接下来的十年,是我此生最安稳的日子。” 敖天的语气突然柔和下来,龙目里泛起温暖的光泽,似在回忆湖边的岁月, 他顿了顿,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回忆,“华胥会在清晨煮好草药,傍晚做好野果粥,我们一家人坐在湖边,看夕阳落进水里,听孩子们的笑声…… 我原以为,这样的日子能过一辈子。”
可十年之期终究还是到了。那天清晨,玄嚣的信使送来一封战书,约敖天在西昆仑之巅决战。“我当时还笑着跟华胥说,‘那蛐蟮十年也成不了气候,我去去就回’。” 敖天的龙首微微垂下,金色鳞片的光泽暗了几分,“我没带任何法宝,只化为人形,背着一把用龙鳞打造的长剑,就去了西昆仑。”
见面时,敖天才惊觉玄嚣变了 ,他不再是当年那个满身土腥味的妖,而是穿着一身绣着霞光的长袍,气息变得温润而强大,连眼神都多了几分深邃。“他一出手,我就知道不好。他手里有一把耀着白光的宝剑,” 敖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懊悔,“他的招式不再是蛮力,而是能引动周围的灵气,形成一道道白色的光刃,甚至能挡住我的龙爪。我们从山顶打到山脚,从白天打到黑夜,整整斗了二十多日,竟难分胜负。”
二十多日的缠斗,让敖天渐渐急躁 , 他想念华胥的粥,想念孩子们的笑声,只想快点结束战斗。“玄嚣却像故意拖延,且战且退,慢慢把我引向西方的山谷。” 敖天的语气里满是自责,“我当时只想着快点赢,根本没多想,见他节节败退,便再也忍不住,化出龙形,张口就使出了‘龙啸九天’。”
那一声长啸,如惊雷炸响,金色的音波以傲天为中心扩散开来,周围的山石瞬间碎裂,树木拦腰折断。玄嚣来不及躲闪,被音波狠狠撞在胸口,像断线的风筝般摔进地下,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。“我当时看着那坑洞,以为他必死无疑 ——‘龙啸九天’是我龙族的本命绝招,就算是山石也能震成粉末,何况他一个妖修。” 敖天的龙目里闪过一丝痛惜,“我正准备转身离开,坑洞里却传来他的声音,带着挑衅:‘敖天,有本事就下来与我决一死战,躲在上面算什么真龙?’”
龙族的骄傲不允许他退缩。敖天怒喝一声,纵身跳进坑洞 —— 里面竟是一条冰冷的暗河,河水刺骨,带着淡淡的腥味。他用神识快速扫描,发现玄嚣的气息在不远处的岸边,便摆动龙尾,快速游了过去,猛地将头探出水面。
可就在这时,一道刺眼的剑光突然从侧面袭来 ,那剑光快得像闪电,敖天甚至没看清是什么东西,只觉得脖颈传来一阵剧痛,龙血如喷泉般喷溅而出。“是陷阱!” 这个念头刚闪过,他的头颅就从龙躯上分离,掉进暗河里,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了他的视线。
而突袭的剑光正是来自于玄嚣手中的极光剑!那是一把强大的武器,美中不足就是能够吸走使用者的灵力,没有强大的灵力支撑,根本坚持不了多久!
“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,只想着逃!” 敖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,似在重温那致命的疼痛,“我的元神立刻从龙头里脱出,裹着龙头想往天上飞,可头顶的山壁却突然快速合拢,像两扇巨大的石门,‘轰隆’一声撞在一起。我的龙头狠狠撞在山壁上,元神也被震得险些溃散。”
危急关头,敖天果断舍弃了残存的肉身 —— 龙躯虽强,却已成拖累。他的元神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,想从山壁的缝隙里逃出去,可一道白色的光霞突然从侧面袭来,像一张粘稠的网,将他的元神牢牢困住。“是玄嚣的幡形法宝!” 敖天的语气里满是不甘,“那幡旗不知是什么材质,射出的光霞竟能锁住我的元神,让我动弹不得。我眼睁睁看着玄嚣从岸边走过来,手里拿着打着那面白色幡旗,脸上满是贪婪的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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