敖天的龙首垂得更低,金色的鳞片在识海微光中泛着黯淡的光泽,每一次吐息都带着沉重的叹息。“当年我率领五爪灵龙族子弟,在‘万龙御星大阵’中占据东方阵眼 —— 那是最靠近陨星冲击的位置,也是最凶险的地方。” 他的声音里裹着刻骨的痛楚,仿佛又回到了那场毁天灭地的撞击中,“大阵与陨星接触的刹那,我只觉得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撞在龙躯上,全身的鳞片‘咔嚓’一声尽数碎裂,金色的龙血像喷泉般涌出。那股威压如同千万座大山压在身上,我连一声闷哼都来不及发出,就失去了知觉。”
卫蓝的意识体仿佛能感受到那股剧痛,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。敖天继续说道:“等我醒来时,发现自己漂在一片小型湖泊上,四周都是泥泞的沼泽,空气中弥漫着腐草的气息。我当时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,只能任由身体随着湖水漂浮。后来才察觉,是我体内的‘龙甲神章’救了我 —— 那是五爪灵龙族的传承至宝,藏在我的龙丹旁,平日里与我气息相融,危急时刻竟能通灵护主。”
他顿了顿,龙目里闪过一丝微光,似在回忆那枚至宝的模样:“那神章是用上古龙骨混合天河金铁铸就,巴掌大小,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龙纹,平日里隐于体内,遇险时便会发出金色光芒,撕开虚空瞬移。我醒来时,神章还在我胸口发烫,周围的湖水都被它的光芒染成了金色。”
“可活着,却比死更痛苦。” 敖天的语气又沉了下去,“我用神识扫过整个地球,却感受不到一丝龙族的生机 —— 九目怒龙、双头翼龙、四尾梁龙…… 所有部族的气息都消失了,只剩下无边的死寂。我知道,其他龙族或许也有至宝,可它们要么是攻击型的‘龙炎珠’,要么是防御型的‘龙鳞甲’,能像‘龙甲神章’这样瞬移逃生的,寥寥无几。” 他的龙尾轻轻扫过虚空,带起一阵悲凉的气流,“我成了这天地间最后一条真龙,孤独得像这片沼泽里的枯木,只能任由身体漂着,一年、十年、千年、万年…… 时间对我来说,早已没有了意义。”
识海之中陷入短暂的寂静,只有敖天沉重的呼吸声。卫蓝的意识体也跟着沉默,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—— 他能想象到,一条曾经叱咤天地的真龙,孤独地漂在沼泽里,看着日月轮转、草木枯荣,那种绝望该有多深。
就在这时,敖天的龙目突然亮了起来,像是黑暗中燃起了一簇火苗:“直到有一天,我听到了脚步声,那是人类的脚步声,轻盈而坚定。我当时以为是幻觉,毕竟百万年来,这片沼泽除了鸟兽,从没有人类靠近。可那脚步声越来越近,最后停在了湖边。”
他的声音变得柔和,带着一丝久违的暖意:“我费力地睁开眼,看到了她 —— 华胥。她穿着用野兽皮毛做成的衣裙,裙摆上绣着不知名的野花,乌黑的长发用一根木簪挽着,手里提着一个竹篮,里面装着草药。她身后跟着两个侍卫,都背着弓箭,神色警惕。可她看到我时,却没有丝毫害怕,反而快步走过来,蹲在湖边,眼神里满是怜悯和关爱。”
敖天的语速慢了下来,似在细细回忆每一个细节:“她的眼睛很亮,像沼泽里的星光,清澈通透,我能从里面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—— 鳞甲破碎,龙血凝固,只剩下半截龙躯在水里漂着。她伸出手,轻轻碰了碰我的鳞片,声音很轻:‘你还好吗?’那一刻,我感觉百万年的孤独都被这一句话融化了。”
“她马上命侍卫找藤蔓,把我拖到岸边。” 敖天继续说道,“侍卫们有些犹豫 ,我当时的样子虽狼狈,却依旧透着龙的威压。可华胥很坚持,说‘它受伤了,我们不能不管’。最后,两个侍卫用藤蔓缠住我的龙躯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拖上岸。华胥蹲在我身边,打开竹篮,拿出草药,用石头砸烂了敷在我的伤口上,她的动作很轻,生怕弄疼我。”
从那天起,华胥每天都会按时来。她会带来新鲜的草药,帮敖天清理伤口;会带来野果,喂到敖天嘴边;还会坐在敖天身边,轻声讲部落里的事 —— 比如部落里的孩子如何捉鱼,比如丰收时的祭祀,比如她父亲华翁如何教导族人耕种。敖天的伤一天天好转,而每天等华胥到来,成了他最期盼的事。
“我会提前感知她的气息,看到她从沼泽边缘走来时,我的龙心会跳得飞快。” 敖天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羞涩,像个陷入爱恋的少年,“她帮我换药时,指尖偶尔碰到我的鳞片,我都会觉得浑身发烫;她笑着讲部落趣事时,我会觉得整个沼泽都亮了起来。我开始贪恋这份温暖,开始害怕她离开的时刻 ,每次她转身走后,我都会望着她的背影,直到看不见,心里空落落的,比百万年的孤独还要难熬。”
终于,在敖天能勉强化为人形的那天,他拦住了要离开的华胥。他化出的人形高大挺拔,穿着金色的龙纹衣袍,头发如银丝般垂在身后。他单膝跪地,手里捧着一颗用龙气凝结的明珠,声音带着紧张:“华胥,我喜欢你,嫁给我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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