寿阳城,古色古香,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温润。县衙后堂,柳世封
——这位胖乎乎、面容和善的县令,正拉着云天河的手,眼圈微红,絮叨着与他父亲云天青过往的交情,口称“贤侄”,热情得让自小在山野长大的云天河有些手足无措。
韩菱纱在一旁陪着笑,心里却七上八下。她这“江湖侠盗”的身份,在这官府之地,总觉得浑身不自在。
果然,酒过三巡,柳世封虽未明说,但那话里话外,已然点出了韩菱纱那不太光彩的“家传技艺”。
“柳大人,我……”韩菱纱俏脸微红,想要辩解,却又无从说起。
“爹,菱纱和云公子都是好人。”
一个温婉柔静的声音响起,如同清泉滴落玉石。只见一位身着绛紫长裙、发髻高挽的绝色女子缓步走入,她气质高雅,眉眼如画,仿佛从仕女图中走出的古典美人,正是柳世封的千金,柳梦璃。
她向着云天河和韩菱纱微微颔首,目光清澈,带着善意的理解。
柳梦璃的出现,稍稍缓解了尴尬的气氛。她轻声道:“菱纱姑娘不必过于挂怀。眼下寿阳确有一桩难事,若二位肯援手,便是为本地百姓立下大功,过往种种,爹定然不会再计较。”
原来,寿阳百姓多以采集女萝岩的离香草为生,此草制成的香料闻名遐迩。
可近日,女萝岩中突然有槐妖作乱,不仅伤了数名采药人,更有甚者丢了性命。
如今人心惶惶,无人再敢进岩采草,民生顿时陷入困顿。
韩菱纱正愁没机会将功补过,闻言立刻拍着胸脯保证:“柳伯伯,梦璃姐姐,这事包在我们身上!我和天河一定把那些害人的妖怪揪出来!”
云天河虽不太明白“民生困顿”是什么意思,但见菱纱如此积极,又听说有妖怪害人,也立刻点头:“对!有妖怪,我去打!”
柳世封见状,捻须微笑,连声道好。
柳梦璃则柔声道:“女萝岩地势复杂,妖气弥漫,我与你们同去,或可相助一二。”
当下,三人稍作准备,便离了寿阳城,往城外的女萝岩行去。
越靠近女萝岩,空气中那股淡淡的草木清香便越发浓郁,但在这清香之中,又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膻妖气。
岩洞入口幽深,藤蔓垂落,如同巨兽张开的口。
还未进入深处,便听得里面传来铿锵之声,竟是兵刃交击之音,更有凛冽剑气与浑厚气劲不断溢出!
三人对视一眼,皆感诧异,小心翼翼潜入岩洞深处。
只见一片较为开阔的溶洞中,景象惊人。两名修道之人正在对峙,不,确切地说,是一人在攻,一人在守。
进攻者,一袭蓝白道袍,面容冷峻,眼神锐利如剑,周身剑气纵横,正是之前在巢湖畔御剑救过云天河和韩菱纱的慕容紫英!
他手捏剑诀,背后剑匣中飞出的湛蓝仙剑化作道道流光,如同疾风暴雨,带着森然寒意,攻势凌厉无匹。
而防守者,却是一位身着灰色布袍、身形挺拔的青年。他既未御剑,也未施展任何法术,仅凭一双肉掌,或拍或引,或震或格,步履沉稳如山,在慕容紫英那足以切开金石的凌厉剑网中穿梭自如!
他的动作简洁直接,毫无花哨,每一次出手却都妙到巅毫,总能于间不容发之际,精准地拍在剑光的侧面或力量薄弱之处,将其引偏、震散。那足以分光化影的剑术,竟难以沾其衣角!
正是闪电五连鞭——混元太极手!
“怀朔道长,这位道兄是何人?竟能以……武功,对抗紫英师叔的分光剑术?”
躲在远处石柱后的韩菱纱压低声音,惊讶地问同样躲在附近、一脸焦急的怀朔和璇玑。
怀朔见到他们,先是一愣,随即苦笑道:“韩姑娘,云兄弟?你们怎么来了……那位道兄我们也不认识,方才我们随师叔来此斩妖,师叔欲将岩中槐妖尽数诛灭,这位道兄突然出现阻拦,这才动起手来。”
场中,那布袍青年——张君宝,朗声开口,声音浑厚平和,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:“慕容道兄,何必赶尽杀绝?万物有灵,槐妖伤人,事出有因。
乃是人类频繁采摘离香草,破坏了它们赖以生存的根基,它们为求自保,方才反击。首恶既已伏诛,何必株连整个族群?”
慕容紫英眉头紧锁,剑气更盛三分,冷声道:“妖物害人,天经地义当诛!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!此乃琼华斩妖除魔之信条!道兄既要维护妖物,休怪紫英剑下无情!”
“分光化影,剑破万邪!”
慕容紫英剑诀一变,空中湛蓝仙剑骤然分化出数十道凝练如实质的剑光,如同编织成一张死亡之网,从四面八方罩向张君宝,剑气撕裂空气,发出尖锐的啸音,威势骇人!
“小心!”柳梦璃忍不住轻声惊呼,韩菱纱也握紧了拳头。
云天河则瞪大了眼睛,看着那漫天剑光,只觉得比山里的暴风雨还要吓人。
面对这绝杀一击,张君宝眼中精光一闪,不再一味防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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