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下的皇城,在清冷月光与零星宫灯的映照下,显露出几分劫后余生的残破与寂寥。
金銮殿方向的喧嚣已然平息,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与肃杀之气。
荒野一战已了,沈浪与雄霸并肩而行,踏着清冷的月光,不疾不徐地返回皇宫。
雄霸玄色锦袍上沾染了些许尘土,眉宇间虽带着胜利者的睥睨,却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深思。
他脑海中反复回放着绝心弑父那狠辣决绝的一幕,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,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寒意:
“浪儿,那绝心狼子野心,连亲生父亲都能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,此等无情无义、枭獍其心之徒,留在身边无异于养虎为患!
你当真放心用他?又为何放他回东瀛?”
沈浪闻言,仿佛早已料到雄霸会有此一问。
“师傅明鉴,绝心此人,确是无情无义,寡廉鲜耻之徒。”
他语气平静,听不出丝毫波澜,“也正因如此,他才是一枚极好的棋子。用之,则需以绝对的力量与掌控驾驭其野心与恐惧。”
他微微侧头,看向雄霸,眼中是洞悉一切的睿智光芒:
“师傅放心,弟子种入其神魂的‘心魔种’,并非凡俗禁制。此乃以精神异力结合玄奥法门所成,与此方天地寻常武学路数迥异,其根源系于弟子一念之间。
除非有修为境界远超弟子之人,不惜耗费本源,强行搜魂夺魄,方有微末可能解除。
而在此界……能有此能为者,寥寥无几,且未必会为他这等小卒出手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带着绝对的自信:
“故而,此子之生死,尽在弟子掌握。他若安分守己,尚可苟活,甚至凭借其隐忍与狠辣,在东瀛搅动风云;
若敢心生异志,无论相隔千山万水,只需弟子心念微动,魔种爆发,顷刻间便会令他神魂俱灭,死得无声无息。”
雄霸听着沈浪的解释,心中凛然。
他虽知沈浪手段通天,却也没想到竟有如此玄奇莫测的控人之法。
他微微颔首,但眉头依旧未完全舒展:“即便如此,放他回东瀛,岂非纵虎归山,任其坐大?”
“非是纵虎归山,而是投石问路,亦是埋下一着暗棋。”
沈浪目光投向东方那无边的黑暗,仿佛看到了波涛汹涌的东海之外,“绝无神虽号称东瀛霸主,但其根基与实力,在东瀛本土,并非真正的一家独大。”
“哦?”
雄霸眼中精光一闪,露出感兴趣的神色,“据为师所知,绝无神在东瀛已是一等一的高手,难道还有能与他抗衡,甚至更强的势力?”
沈浪轻轻点头,语气带着一丝凝重:“东瀛虽为弹丸之地,但武风彪悍,隐世高手亦有不少。
绝无神的无神绝宫,看似强盛,实则背后仍有制衡。其一,便是东瀛正统皇室——天皇一脉。天皇本人武功深不可测,其麾下能人异士众多,底蕴深厚,绝非绝无神能够轻易撼动。”
他继续道:“此外,尚有神秘莫测的‘玄武君’,实力不容小觑。然而,这些都还只是明面上或已知的势力……”
沈浪的语气首次带上了一丝罕见的郑重:
“东瀛最可怕之处,在于隐藏着两个真正堪称‘魔头’的古老存在。
他们布局深远,所图甚大,正在暗中推动一场波及神州与东瀛的‘千秋大劫’。绝无神此次入侵,或许也仅仅是他们试探中原实力的一步棋而已。”
“千秋大劫?”
雄霸闻言,脸色彻底凝重起来。他本以为扫平中原,击败绝无神,便已站在了武林之巅,却没想到海外竟还有如此恐怖的对手与阴谋。
“想不到这天下之大,高手如此层出不穷!竟还有此等隐忧!”
“天地广阔,武道无涯。”
沈浪轻轻一叹,目光似乎穿越了层层虚空,带着一丝缥缈与寂寥。
“正因见识到这些潜藏的威胁与更广阔的天地,弟子近日愈发感觉,自身修为于此界,似乎已至瓶颈,进无可进。冥冥之中似有感应,或许……
没几年光阴,弟子便不得不离开这方天地,去追寻那武道乃至生命更高层次的奥秘了。”
“什么?!你要离开?!”
雄霸闻言大惊失色,猛地停下脚步,看向沈浪,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一丝慌乱。
沈浪可说是他雄图霸业最坚实的基石,亦是亦徒亦友的存在。
若沈浪离去,面对即将可能到来的“千秋大劫”,以及中原武林潜在的暗流,他雄霸纵然武功盖世,也深感独木难支!
更何况,他早已习惯了沈浪在旁运筹帷幄,此刻闻听其欲离去,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空落与危机感。
“浪儿!你……”雄霸急声开口,竟一时不知该如何挽留。
沈浪看着雄霸眼中真切的焦急与依赖,心中微暖,淡然一笑,安抚道:
“师傅不必担忧。弟子离去,并非即刻,尚有时日安排。
再者,经此皇城一役,师傅您凭借自身实力接连挫败剑圣、绝无神,威望已如日中天,更在关键时刻领悟‘七分靠打拼’之真意,命格已然因自身奋斗而改变,不再受那所谓‘成也风云,败也风云’的批言束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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