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南郊,天下第一庄。
此地虽名为“庄”,实则是一座占地极广、布局精巧的园林式建筑群。
亭台楼阁,小桥流水,兼具南北园林之胜,更有一股江湖中少见的书卷气与井然秩序。
此处网罗天下奇人,凡有一技之长者,经庄主上官海棠认可,便可获“天下第一”之称,享庄内供奉。
这一日,庄内专司评鉴“天下第一说书人”的“聆音阁”外,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。
一袭青衫,略显落拓,面容俊朗,眼神中带着几分懒散,几分洞悉世事的沧桑,正是沈浪。
“在下沈浪,特来挑战‘天下第一说书人’之位。”
沈浪对着守阁的庄客拱手,语气平淡,却自有一股令人难以忽视的气度。
庄客见其气度不凡,不敢怠慢,忙入内通传。
不多时,沈浪被引入聆音阁。阁内布置清雅,已有数位须发皆白、神态傲然的老者安坐,皆是各地闻名遐迩的说书名家,亦是此称号的有力竞争者。
上首主位,坐着一位俊俏“公子”,白衣折扇,目若朗星,英气中透着智慧,正是天下第一庄庄主,师承无痕公子的上官海棠。
她身旁,还坐着一位气质冷峻、怀抱长刀的黑衣青年,正是地字第一号密探归海一刀。他今日恰好在庄内,听闻有此比试,便一同前来。
“阁下便是沈浪?欲挑战天下第一说书人?”
上官海棠声音清越,目光打量着沈浪,带着审视。
她执掌天下第一庄,见识过无数奇人异士,眼前这人却给她一种深不可测之感。
“正是。”沈浪微笑颔首。
一位胖乎乎的老说书人捋须嗤笑:“年轻人,说书一道,讲究的是功底、是阅历、是祖传的本子。
不知阁下擅长的是《三国》还是《水浒》?抑或是《三侠五义》?”
沈浪摇头,淡然道:“那些陈词滥调,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。贫道今日,欲讲几个全新的故事。”
“全新?哈哈,大言不惭!”另一位瘦高说书人冷笑,“天下故事,逃不过忠孝节义,恩怨情仇,还能新到哪里去?”
上官海棠倒是起了几分兴趣:“哦?全新的故事?愿闻其详。”
沈浪寻了个中央的位置,也不取醒木,只是随意一站,周身那股慵懒气息忽然一敛,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他开口,声音不高,却清晰无比地送入每个人耳中,带着奇异的魔力。
“今日先讲一个,名为《大爱修仙传》。”
“昔日有一少年,名唤韩原。生于大青山,资质低微,命如草芥。
然其心志之坚,算计之深,可谓空前绝后。修行之路,非是打坐练气,而是炼蛊、用蛊、合蛊,以蛊虫之力夺天地造化,逆天改命!”
“何为蛊?天地真精,人生窍窍。万物皆可为蛊,万物皆可炼之!
蛊师修行,需凝练真元,开辟空窍,驾驭万千蛊虫。有那月光蛊,能疗伤续命;有那狼烟蛊,可千里传讯;更有那春秋蝉,竟能……逆转光阴!”
开篇寥寥数语,一个全然不同于传统武侠的、充满蛮荒气息、诡谲奇谋、冰冷残酷却又精彩纷呈的修行世界,如同一幅浩瀚画卷,在众人面前缓缓展开!
蛊虫?空窍?逆转光阴?
这些闻所未闻的概念,让在场所有说书人和上官海棠、归海一刀都愣住了。
沈浪语速平稳,娓娓道来。从韩原兄弟相争,到三王山传承,再到后来纵横五域,炼定仙游,甚至布局光阴长河……
他将那宏大而黑暗的史诗,巧妙地摘取精华,以说书的形式呈现。
他没有刻意渲染情绪,只是平静地叙述,然而那字句间蕴含的智慧交锋、命运挣扎、大道无情,却比任何激昂澎湃的故事都更抓人心魄。
阁内鸦雀无声,落针可闻。
那些老说书人早已忘了嗤笑,张着嘴,眼神发直,完全沉浸在那光怪陆离的蛊界之中。
时而为韩原的绝境担忧,时而为其狠辣手段心惊,时而又因其惊天布局而震撼得头皮发麻。
上官海棠手中的折扇早已忘记摇动,秀眉微蹙,全神贯注。她智慧超群,却也从听过如此……“邪性”却又充满奇异魅力的故事。
这已非简单的江湖恩怨,而是直指生命本源、天地规则的宏大叙事!
连一向冷峻、只对刀道感兴趣的归海一刀,也不自觉地被那“逆转光阴”、“炼蛊成尊”的概念所吸引,冰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。
一个时辰,两个时辰……
沈浪讲了《大爱修仙传》的部分精彩篇章,便适时停下,微笑道:“今日便到此吧。”
众人如梦初醒,脸上皆是一片茫然与震撼交织的神情,仿佛魂魄还留在那奇异的蛊世界未曾归来。
许久,上官海棠才长长吁出一口气,看向沈浪的目光彻底变了,充满了惊叹与探究。
她起身,郑重拱手:“先生大才!此等故事,闻所未闻,想象之瑰丽,格局之宏大,寓意之深远,远超一切传统话本!海棠佩服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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