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巨大的、不断旋转的立体结构,仿佛由无数微小的逻辑符号、数学公式和哲学命题构筑而成,散发出冰冷纯粹的理性光辉。它便是“逻各斯”——知识的具象化防御机制,秩序回廊最忠诚的守卫。
陈默停下脚步,体内三瓣混沌莲的震颤达到了顶峰,第四瓣碎片的感应近在咫尺,却被这绝对理性的壁垒隔绝。
“非标准访问协议……”陈默咀嚼着这个词,“是因为我走的是自己定义的路,而非回廊预设的路径吗?”
“逻辑正确。”逻各斯的声音毫无波澜,“预设路径为筛选机制,确保访问者理解并遵从‘秩序’。你的路径,基于‘存在定义’,虽被允许,但被标记为‘高风险变量’,需经最高级别验证。”
它的语调平直,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,不带任何敌意,却更显冷酷。
“验证内容?”陈默沉声问。
“知识层面的对决。”逻各斯回答,“我将根据数据库,构建基于绝对理性的攻击。你需要用你的‘道’进行抵御、破解或否定。失败,你的意识与知识将被解析、归档,成为我的一部分。成功,你可获取前方封存的‘高维信息聚合体’。”
话音未落,陈默周围的环境骤变!
秩序回廊的景象消失了,他仿佛置身于一片纯白的虚无空间。脚下浮现出无数闪烁的几何图形,头顶是流动的复杂方程,空气中弥漫着严谨到令人窒息的逻辑链条。
【系统提示:已进入“逻各斯领域-绝对理性空间”。警告:此地一切攻击皆基于逻辑与知识本身,物理及常规能量防御无效。】
第一个攻击,来了。
并非能量冲击,而是一个冰冷的命题,如同法则般在空间中回荡:
“命题一:能量守恒是宇宙铁律。在此领域内,你的总能量输出,不得高于初始状态。违逆此律,存在性将被修正。”
刹那间,陈默感觉自己与体内力量的连接被套上了一层无形的枷锁。他能够调用的灵力、神识,乃至混沌莲和归墟的力量,都被限制在了一个固定的“总量”内,一旦超过,就会引发规则的直接抹杀!
这是用“知识”本身,给他设下的绝对限制!
凌波和贾船长在外面看得心急如焚,他们能看到陈默被困在那片纯白空间中,却无法感知到内部具体发生了什么。
陈默眉头微皱,尝试调动一丝灵力,果然感受到了那无形的上限。
“能量守恒……”他心中冷笑,“在这虚拟的数据世界,谈论绝对的守恒?”
他没有强行冲击上限,而是闭上了眼。神识沉入体内,沟通那三瓣缓缓旋转的混沌莲。【统御】特效并非直接作用于力量,而是作用于“规则”本身。
他回忆起“稻草道基”的本质——那外来的、定义自身存在的稳定协议。
然后,他对着那冰冷的“命题一”,发出了自己的“定义”:
“我承认能量守恒之律。然,我之存在,本身即为一个‘孤立系统’。系统边界由我定义,系统内之能量流转与形式转换,不违守恒,却可‘创造’与‘湮灭’于系统边界之处。”
他以自身为界,将归墟的“湮灭”与混沌莲的“创生(净化、稳定)”定义为系统内部的能量形态转换!如此一来,只要他控制好内部平衡,其对外表现出的能量输出,就可以在“守恒”的框架下,实现近乎无限的变化!
“嗡!”
纯白空间微微一震,那“命题一”的枷锁虽然还在,但约束力大减!陈默感觉到,只要他维持好体内归墟与混沌莲的微妙平衡,他所能动用的“有效力量”将不再受那固定总量的限制!
“命题一,逻辑闭环存在。验证通过。” 逻各斯的声音依旧平静,仿佛只是记录了一个结果。“命题二:因果律不可逆。任何‘结果’,必须有充分之‘前因’。请证明,你此刻‘存在’于此的充分前因。”
更加刁钻的攻击!
这不是限制力量,而是在质疑他存在的“合理性”!如果无法证明自己为何会在此地,其存在本身就可能被逻辑否定,从而直接消散!
无数条因果线凭空出现,如同锁链般缠绕向陈默,要追溯他的过去,寻找那个“充分”的前因。穿越?系统?归墟?这些在此地绝对理性的逻辑下,似乎都显得不够“充分”!
陈默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,他的意识仿佛要在因果的追溯下被撕裂。他看到了自己穿越时的腐骨沼泽,看到了黑风山脉的挣扎,看到了道基崩碎,看到了稻草缝合……无数画面碎片般闪过,却无法串联成一个让“逻各斯”满意的、绝对严谨的因果链。
就在意识即将迷失于因果追溯之时,他猛地想起了调酒师的话,想起了自己苏醒时的明悟!
存在本身,就是最强大的定义!
他放弃了去追溯那些复杂的前因,而是将全部的心神,凝聚于一个最根本、最原始的“点”上。
他睁开通红的双眼,对着无数缠绕而来的因果锁链,对着这片绝对理性的空间,发出了源自灵魂深处的呐喊,不,是宣告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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