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机械音在球形空间内回荡，那个鲜红的倒计时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，悬在陈默和凌波的心头。
6天23小时59秒……
6天23小时58秒……
每一秒的跳动，都意味着这个世界向终结更近一步。
“七天……”凌波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，她强行压下眼中的波澜，目光重新变得锐利如刀，“时间比预想的还要紧迫。陈默，没时间让你慢慢适应了。”
她指向空间中央那巨大而复杂的立体结构：“这是‘眼睛’，我们观测者耗费无数心血，解析‘造化玉碟v0.8’底层规则而构建的监控终端。它能让我们有限度地窥视这个世界的‘后台’。”
随着她的操作，立体结构上光影变幻，显现出无数细小的画面和流动的数据流。陈默看到了山川河流的网格模型，看到了代表修士和妖兽的光点移动，甚至看到了某些区域闪烁的错误代码和未渲染的马赛克。整个世界，以一种冰冷的数据形态，赤裸地呈现在他面前。
“看这里。”凌波将天镜湖区域的影像放大。湖心岛下方，并非坚实的土地，而是一片被强大能量场笼罩的、极不稳定的扭曲空间，其轮廓隐约像是一艘……坠毁的舰船？
“这就是‘盘古号’侦察舰的残骸，也是我们世界一切‘异常’的源头之一。”凌波语气凝重，“根据零星的日志记载，它来自‘世界’之外，在迫降过程中严重损毁，其核心引擎的泄漏，不断扭曲周围的规则，才造就了天镜湖的种种异象，也吸引了净世堂的持续关注。”
她转过头，目光灼灼地盯着陈默：“更重要的是，我们推测，‘盘古号’的数据库里，可能保存着关于‘Sector 7’服务器、‘造化玉碟’乃至‘归墟’的完整信息！甚至……可能有中断或延迟‘格式化’程序的方法！”
陈默心脏猛地一跳。希望！虽然渺茫，但这是目前唯一能看到的方向！
“我们需要进去？”陈默看着那片连数据流都无法稳定穿透的扭曲区域，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。
“必须进去。”凌波斩钉截铁，“但残骸外围的能量场极不稳定，充满了规则乱流，常规方法根本无法突破。强行闯入，只会引发能量爆炸，或者被甩进空间裂缝。这也是我们观测者多年来一直无法深入核心的原因。”
她停顿了一下，视线落在陈默身上，更准确地说，是落在他丹田位置那根不安分的【归墟触须】上。
“直到你的出现。”凌波眼中闪烁着计算般的光芒，“‘归墟’是万物的终点，从某种意义上说，它也是一切规则和能量的‘溶解剂’。盘古号残骸的能量场再混乱，也依然属于此界规则范畴。你的归墟之力，或许能……‘中和’出一条暂时的安全通道！”
陈默瞬间明白了凌波的计划。这是要让他当“人形开瓶器”，去撬开那个危险的罐头！
【叮！触发关键任务：深入“盘古号”残骸。】
【任务要求：利用归墟触须，在残骸能量场上开辟临时通道，并协助凌波进入核心控制室。】
【任务奖励：世界真相碎片，“格式化”应对线索。】
【失败惩罚：被规则乱流撕碎，或触发残骸自毁程序。】
系统的提示永远是这么“贴心”，把风险说得明明白白。
“有几分把握？”陈默深吸一口气，问道。他需要评估风险，不是怕死，而是不能毫无价值地死。
“理论推演，不足三成。”凌波回答得异常冷静，“但这是目前唯一有理论依据的方案。我会在你身边，用‘眼睛’的算力实时监测能量流变化，为你指引最薄弱点。同时……”
她手一翻，掌中出现三枚晶莹剔透、内部仿佛有星云流转的玉符。
“这是‘定空符’，能在极端混乱的空间规则下，短暂稳定你周身三尺之地。关键时刻，可以保命。但我只有这三枚，必须用在刀刃上。”
三成把握，三枚保命玉符。这赌注，太大了。
陈默看着凌波那双充满决绝和信任的眼睛，又看了看球形空间上空那不断减少的鲜红倒计时。
6天23小时12分03秒……
他没有退路。这个世界，或者说，他自身的存在，也没有退路。
“干了！”陈默眼中闪过一抹狠色，“什么时候出发？”
“立刻！”凌波雷厉风行，“每拖延一秒，成功的可能性就降低一分！”
她迅速交代了基地的副手几句，便带着陈默走向球形空间的一侧。那里并非墙壁，而是一圈缓缓旋转的复杂光晕。
“这是短距离定向传送阵，直接通往湖底预备好的前进基地。”凌波解释道，同时启动了阵法。
光芒闪过，两人消失在了“眼睛”核心。
下一刻，陈默感到一股强大的水压袭来，四周一片幽暗，只有零星的发光水草提供着微弱的光亮。他们身处一个巨大的透明气泡内，气泡外是深邃的湖水。前方不远处，湖底泥沙中，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、扭曲的金属结构半埋其中，表面覆盖着厚厚的淤泥和水垢，但依然能看出其非自然的流线型轮廓和断裂的狰狞伤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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