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将网络中所连接的所有意识、所有可能性、所有不确定的未来,包括每一个成员的记忆、情感、梦想与恐惧,甚至包括驿站本身的物质结构信息,毫无保留地、如同洪水决堤般向着“净化协议”倾泻而去!
这不是攻击,而是极致的“呈现”。
“初代协议”的逻辑是抹杀“可能性”,将其坍缩为“确定”的现实。但当海量的、无穷无尽的、彼此矛盾又共存的“可能性”瞬间涌入,远远超出其处理上限时,会发生什么?
那片吞噬一切的虚无,猛地停滞了。它的前沿开始剧烈地波动、扭曲,像一台试图同时处理无数道无解难题的超级计算机,内部逻辑陷入了致命的混乱。它试图将这些涌入的“可能性”逐一格式化,但A宇宙的物理法则与B宇宙的规则冲突,C时间的记忆与D时间的情感交织……无数的悖论像病毒一样在“净化协议”的内部疯狂复制、传播。
虚无不再是纯粹的虚无,它内部开始闪烁起混乱不堪的色彩、浮现出支离破碎的影像、回荡起意义不明的杂音——那是被它吞噬却无法消化的“可能性”在垂死挣扎,也是它自身逻辑走向崩溃的征兆。
一道巨大的、由无数矛盾现实和悖论信息构成的“墙”,在驿站前方凭空出现,反而暂时阻挡了“净化协议”的进一步推进。
驿站暂时安全了,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。悖论之墙无法持久,一旦“净化协议”适应这种冲击或强行将其整体格式化,毁灭将顷刻而至。
沈棠从深度连接状态脱离,脸色苍白,虚脱地靠在控制台上。刚才的冒险几乎耗尽了她的精神力。阿野立刻上前扶住她。
“我们争取到了一点时间。”像素女孩报告,“但根据计算,悖论之墙最多只能维持标准时间37分钟。”
陆深的投影凝视着窗外那片混乱斑斓的“墙”,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……一丝明悟。“你做到了苏晚博士未能完成的事……利用造物主自身工具的极限来对抗它。”他转向沈棠,“但这还不够。‘初代协议’拥有更高的权限层级,它最终会重启并适应。”
“那该怎么办?”阿野急切地问。
陆深的投影变得更加不稳定,他指向控制台深处一个被多重加密锁定的区域:“苏晚博士……在最后时刻,并非只想摧毁造物主。她怀疑‘初代协议’背后,藏着造物主自己也恐惧的某个更古老的‘源头’……或者说,‘错误’。“他顿了顿,声音变得更加微弱,”她将关于那个‘源头’的调查数据,以及可能与之相关的‘密钥’,藏在了……藏在了……”
“在哪里?”沈棠追问。
陆深的投影闪烁了几下,几乎消散,他用尽最后的力量说出了一个让沈棠心脏骤停的坐标:
“藏在……你的基因链里。用……Ω7和……母体苏晚的……生物密钥……同时激活……”
话音未落,他的投影彻底碎裂,化作点点流光,消散在空气中。这一次,似乎连最后的数据备份都已被某种力量彻底清除。
控制室内一片死寂。窗外,悖论之墙后方,那片虚无正在重新凝聚,似乎开始了新一轮的、更具侵略性的扫描与分析。
沈棠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的手臂,仿佛能感受到皮肤下那承载着命运与秘密的双螺旋结构。母亲不仅将“可能性”的种子撒向诸天,更将最终的谜题,刻入了她的生命本源。
驿站依然在震颤,警报声未曾停歇。阿野和像素女孩看向沈棠,等待她的下一个指令。
沈棠缓缓抬起手,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。Ω7的权限,苏晚的血脉……这两把钥匙,将如何插入她自身这个“锁孔”?强行激活基因中隐藏的秘密,会带来觉醒,还是……自我的彻底湮灭?
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,陆深临终遗言暗示,造物主或许也并非终极的存在。那个让造物主都视为“错误”并试图用“初代协议”掩盖或防御的“源头”,究竟是什么?
在悖论之墙愈发不稳定的光芒映照下,沈棠的目光投向了驿站深处那间与星轨科技Ω0实验室布局完全一致的生物分析室。
答案,或许就在她的血液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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