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荒谬!”金瞳棠首次显露出怒意,金色的数据流在她周身狂暴涌动,化作无数利刺射向沈棠。“感受是低效的误差!唯有绝对的理性与统合,才能带领意识超越宇宙的终末!”
沈棠没有躲闪,而是将全部意识灌注进量子玫瑰,迎向那金色的风暴。她不再试图证明谁是“真实”,谁是“虚拟”,而是拥抱了“可能性”本身——母亲可能既是牺牲者也是计划者,金瞳棠可能既是敌人也是同胞,她自己可能既是容器也是独立的意志。
玫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,不是金色,也不是银色,而是混沌初开般的、包容万象的七彩流光。它与金色的数据流撞击在一起,没有爆炸,而是相互侵蚀、融合、扭曲,形成了一个短暂存在的、极不稳定的“悖论奇点”。
在奇点形成的瞬间,沈棠的意识穿透了金瞳棠的数据壁垒,触碰到了其核心深处的一缕……被严密封锁的、属于苏晚的原始悲伤与愧疚。同时,她也“看”到了金瞳棠意识底层那无法磨灭的、对所有“不完美”容器(包括她自己)的恐惧。
也就在这一刻,一个冰冷、古老、毫无感情的意识,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巨兽,被这场意识层面的激烈冲突和“悖论奇点”的诞生所惊醒。一道超越任何已知宇宙规则的扫描波纹,悄无声息地掠过了第7号宇宙。
奇点坍缩了。
沈棠和金瞳棠同时被巨大的力量抛飞出去。数据荒漠消失,她们回到了量子玫瑰原本存在的废墟。
金瞳棠的金色光芒黯淡了许多,她看着沈棠,眼神复杂难明,第一次露出了类似“人”的情绪。“你……竟然能引动‘它’的注视……”
沈棠虚弱地喘息着,手中的量子玫瑰花瓣边缘,多了一道细微的金色纹路,仿佛汲取了对方的力量。“‘它’?是谁?”
金瞳棠没有直接回答,她的身影开始变得不稳定,仿佛随时会消散。“去找……星轨科技的旧址……真正的起源……不在计划里,而在‘错误’中……”她的声音断断续续,“小心……陆深……他连接的,不仅仅是……”
话音未落,金瞳棠的身影彻底化为一道金色数据流,卷向宇宙深处,消失不见。
沈棠独自站在废墟中,回味着金瞳棠最后的话语。陆深?他还有什么秘密?那个被引动的“它”又是什么?
她低头看向手中的量子玫瑰,发现花瓣上,除了那道金边,还隐约倒映出了一行从未见过的、扭曲的刻文,仿佛来自某个被遗忘的实验室墙角:
【我们不是创造平行世界,而是在修复宇宙分裂时产生的‘错误’。】
悬念迭起,前路更加扑朔迷离。金瞳棠是败退,还是另有图谋?陆深的真实立场究竟是什么?而那个在幕后冷眼旁观的“它”,是否才是所有宇宙、所有意识,包括归零者计划本身,最终的“造物主”与审判者?沈棠握紧玫瑰,迈向废墟深处,寻找那可能存在,也可能只是另一个陷阱的——“星轨科技旧址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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