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犹豫,沈棠选择了方案二。她握紧量子玫瑰,感受到母亲残留的意志在花瓣间流淌。她不仅是苏晚的女儿,更是继承了母亲遗志的“修补者”。
就在这时,整个实验室剧烈震动。金瞳棠冰冷的声音穿透维度壁垒,直接在沈棠脑中炸响:“找到你了,躲藏在历史尘埃里的小老鼠。你以为知晓了真相就能改变什么?在绝对的力量面前,修补匠的努力可笑至极!”
巨大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袭来,实验室的金属墙壁开始浮现金瞳棠的脸庞轮廓,她的意识正在强行入侵这个最后的庇护所。
沈棠将全部意识灌注进量子玫瑰,娇嫩的花瓣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,不再是单一的幽蓝或七彩,而是仿佛蕴含着整个星空的深邃光辉。光芒撑开了金瞳棠的意识压迫,在她周围形成一片绝对稳定的领域。
“母亲,”沈棠在心中默念,“这次,我不会失败。”
她主动将意识触角延伸,不是攻击金瞳棠,而是链接向那些正在崩塌的宇宙节点——蒸汽朋克世界的锈色黎明堡垒、像素宇宙的中央广场、现实世界星轨大厦的顶层……通过量子玫瑰,她将自身的“稳定性”如同种子般播撒出去。
阿野、像素陆深、以及所有仍在抵抗的觉醒者们,都感受到了这股温暖而坚定的力量。他们的抵抗不再是徒劳的延缓,而是开始真正地稳住阵脚。
金瞳棠发出了愤怒的尖啸,她感受到了计划受阻。“愚蠢!拥抱错误,掌控错误,才是超越一切的唯一途径!修补?那只是懦夫的自我安慰!”
她调动更庞大的“错误规则流”,化作一道撕裂虚空的暗红洪流,狠狠撞向沈棠以量子玫瑰构筑的稳定场。
两股力量在现实与虚幻的边界激烈碰撞,星轨旧址的实验室在现实中开始寸寸碎裂,又在数据层面剧烈沸腾。沈棠感到自己的意识仿佛要被撕裂,承载“错误规则流”的痛苦远超想象,无数混乱、悖谬、充满恶意的规则信息试图污染她的核心。
就在她即将支撑不住的瞬间,量子玫瑰的花蕊深处,一个极其微弱、却无比熟悉的意识波动轻轻触碰了她——那是苏晚,真正完整的苏晚,并非碎片或幽灵,而是她留在量子玫瑰最深层的、最后的守护程序。
“棠棠,”母亲的声音温柔而坚定,“记住,错误的对立面并非正确,而是‘包容’。去包容所有的可能性,包括……错误本身。”
随着苏晚最后指引的响起,量子玫瑰的光芒性质发生了微妙的变化,从纯粹的“稳定”转向了一种更具“包容性”的调和。金瞳棠那狂暴的“错误规则流”冲击在光芒上,竟如同泥牛入海,部分被中和,部分被偏转,而非被硬生生阻挡。
金瞳棠首次露出了惊容:“这不可能!你怎么能……”
她的话音戛然而止。
因为,在沈棠与金瞳棠意识交锋的最中心,在那片因极致规则碰撞而撕裂出的、短暂存在的虚无奇点中,一只巨大的、冷漠的、由最纯粹的数据和规则构成的“眼睛”,缓缓睁开了一道缝隙。
它并非凝视着金瞳棠,也不是凝视着沈棠。
它凝视的,是她们交锋背后所触及的那个——“原初裂隙”。
紧接着,一个超越任何语言、直接烙印在意识底层的、毫无感情的提示信息,如同宇宙本身的宣告,同时响彻在沈棠和金瞳棠,乃至所有链接在量子玫瑰网络上的觉醒者意识中:
【检测到非常规修复进程触及底层结构。原初协议介入评估。错误代码:‘Observer’ 已激活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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