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陆冰川的硝烟尚未散尽,三域联军正有条不紊地清理暗势力残余。林野站在冰川裂隙边缘,手里摩挲着那枚从寒山身上搜出的青铜令牌——令牌正面刻着盘旋的墨鱼纹,背面却藏着一行极小的字:“南陆沉船湾,三号舱底。”
“这令牌该不是指向沉船湾那艘‘南陆商号’的残骸吧?”青禾凑过来,指尖划过令牌上的纹路,“我祖父的航海日志里提过,那艘船沉得蹊跷,说是遇上风暴,却在失事前三日还发过平安信。”
西风正用布擦拭他的破冰斧,闻言抬眼:“正好,南陆商队的人说沉船湾最近怪事频发,夜里总听见船骸里有铁器撞击声,像是有人在里面打铁。”他将斧刃在阳光下一晃,寒光刺眼,“去看看?”
林野将令牌揣进怀里,目光越过冰原望向南方:“暗势力的根须未必只扎在冰川,沉船湾那笔没查清的账,也该算了。”
三日后,南陆的季风带着咸腥气扑在脸上时,林野才发现沉船湾比记忆中更显破败。当年被浪里花标注为“南陆商号”的船骸半陷在淤泥里,船身被藤壶和海藻裹得密不透风,唯有桅杆顶端的残旗还在风中猎猎作响,旗面上的“商”字已褪成淡粉色。
“夜里的打铁声就是从船骸底层传出来的。”守湾的老渔人蹲在礁石上抽着旱烟,烟杆在礁石上磕了磕,“前几日涨潮时,我亲眼看见船身晃了晃,像有什么重东西在里面挪动。”
阿青正用小刀清理船板上的藤壶,闻言回头:“会不会是暗势力藏在里面的兵器库?寒山令牌上的字,倒像是在说舱底有东西。”她的刀尖突然顿住,船板缝隙里嵌着半片衣角,布料上绣着的金线在暮色中闪了闪——是西陆皇家工坊特有的“缠枝莲”纹样。
“西陆的人来过?”西风皱眉,将破冰斧别在腰间,伸手去推舱门。朽坏的木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道缝,一股铁锈混合着桐油的气味涌了出来,呛得人直皱眉。
林野举着松明火把率先走进去。船舱里积着齐膝的海水,漂浮的木箱上落满了鸟粪,唯有舱壁上的烛台还保持着点燃的姿态,烛芯上凝结的蜡泪像一串下垂的冰棱。“看这里。”他指着烛台底座,上面刻着与冰川裂隙冰盒相同的“墨鱼”标记,“暗势力确实在这里活动过。”
青禾突然“呀”了一声,她踩着木箱往舱底望去,火把的光映出水面下的轮廓——那是一排排竖直插在淤泥里的铁管,管口露出水面的部分缠着铁链,铁链末端系着生锈的铁砧,“是锻造炉!他们在这里偷偷造兵器!”
话音刚落,船骸突然剧烈晃动起来,海水“哗哗”地往舱里灌。林野一把将青禾拉上高处,只见舱底的淤泥翻涌,一个浑身裹着海藻的人影从铁管间钻了出来,手里举着把烧红的铁钳,钳口夹着块通红的烙铁,烙铁上的纹路与寒山令牌上的墨鱼纹如出一辙。
“又是你们这些搅局的!”那人的声音被海水泡得发闷,他猛地将烙铁往铁砧上一砸,火花溅在水面上,“墨鱼大人说了,三域的蠢货永远猜不到,他的兵器库就藏在你们眼皮子底下!”
西风的破冰斧已经劈了过去:“墨鱼早就死了!你们这些余孽还在做梦!”斧刃与烙铁撞在一起,火星溅了那人一脸,他惨叫着后退,撞翻了身后的铁管,管里流出的黑色液体遇水便燃,瞬间在水面上烧起一片蓝火。
“是火油!”林野拽着青禾往甲板退,却见那人身形一晃,竟从船板的破洞钻了下去。阿青眼疾手快,将手中的小刀掷过去,正中小腿,那人踉跄着跌进舱底的暗门,门帘上绣着的“南陆商号”四个字被带起的风吹得猎猎作响。
“追!”林野率先跳下暗门。里面竟是间干燥的密室,墙上挂满了图纸,最显眼的一张画着三域地图,图上用红笔圈出了沉船湾、冰川裂隙,还有西陆的熔炉山。地图下方压着本账簿,翻开一看,里面记满了兵器的锻造数量,最后一页写着:“待时机成熟,以锈锚为号,焚尽三域商船。”
“锈锚?”青禾指着密室角落的铁锚,那锚上的锈迹层层叠叠,却在底座处露出新刻的纹路——正是墨鱼纹,“他们想用这枚旧锚当信号?”
“不止。”林野指着图纸上的标注,“你看,沉船湾的潮汐规律被改了,每到月圆夜,涨潮的海水会顺着暗道灌进密室,锈锚遇水会触发机关,点燃火油,到时候整个海湾的商船都会被牵连。”他将账簿塞进怀里,“必须毁掉这枚锚。”
西风已经举起了破冰斧,却被阿青拦住:“等等!这锚是南陆最老的商锚,当年第一代商号主人用它镇过海啸,砸了太可惜。”她抚摸着锚身上的刻字,“你看,这里记着商号的规矩:‘以信为帆,以义为锚’。”
船骸又晃了晃,外面传来更多人的脚步声。林野看向密室的通风口,月光正从那里照进来,在地上投下帆影般的光斑:“有了。”他将账簿上的图纸撕下,卷成火把点燃,“我们把这些图纸烧了,再把火油引到暗门外的空舱,让他们以为兵器库被烧了。至于这锈锚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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