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陆冰川的风像无数把小刀子,割在脸上生疼。林野裹紧了厚厚的裘皮大衣,呼出的白气瞬间凝结成霜,落在睫毛上。眼前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冰原,冰层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蓝光,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冻成了一块巨大的蓝宝石。
“就是这里了。”西风指着前方一道巨大的冰川裂隙,裂隙深不见底,边缘覆盖着厚厚的积雪,只露出一道黑黢黢的口子,“我祖父的手记里说,东陆的冰心泉就在这裂隙底部。凝脂砂要经过冰心泉的浸泡,才能激发出最大的活气。”
青禾用冰镐敲击着裂隙边缘的冰层,冰屑四溅。“冰层很薄,小心脚下。”她提醒道,从背包里取出一卷登山绳,“我们得用绳索下去,估计深度有一百多米。”
林野接过绳索的一端,将其牢牢系在旁边一块巨大的冰棱上。冰棱像一柄锋利的剑,直插云霄,是这片冰原上最稳固的锚点。“我先下去探路。”他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,腰间别着西风祖父留下的破冰斧,背上背着装有凝脂砂的陶罐。
“小心点。”阿青递给林野一盏特制的冰灯,灯芯是用海豹油做的,在低温下也能燃烧,“裂隙里可能有暗冰,踩上去要先敲一敲。”
林野点点头,握紧绳索,缓缓向裂隙下方滑去。绳索与冰壁摩擦,发出“沙沙”的声响,在寂静的冰原上显得格外清晰。越往下,光线越暗,寒气也越重,呼出的白气刚离开嘴巴就变成了冰晶。
冰灯的光芒在前方摇曳,照亮了裂隙两侧的冰层。冰层里冻着许多奇怪的东西:有的是完整的猛犸象骸骨,象牙在灯光下泛着黄白色的光泽;有的是古代猎人的弓箭,箭头还保持着发射的姿态;最让林野惊讶的是,他在一处冰层里看到了一艘小船的残骸,船帆上的标志,与沉船湾那艘“南陆商号”的船一模一样。
“原来南陆的船队不止沉在沉船湾。”林野喃喃自语,看来浪里花当年的商路,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广阔。
下滑了大约五十米,林野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,像是水滴落在冰面上,又像是有人在低声说话。他停下脚步,将冰灯举高,仔细倾听。
声音是从下方传来的,断断续续,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。林野加快下滑速度,很快,他看到裂隙底部有一片碧绿的水潭,潭水冒着丝丝寒气,显然就是冰心泉。而那奇怪的声音,正是从水潭中央传来的。
水潭中央漂浮着一块巨大的浮冰,浮冰上坐着一个人影,背对着他,正用一块石头敲击着冰面,发出“笃、笃笃”的声响,节奏与那奇怪的声音完全一致。
林野悄悄落在水潭边的冰层上,握紧了破冰斧。“谁在那里?”
那人影缓缓转过身,脸上覆盖着一层薄冰,看不清容貌,只能看到他穿着一件破旧的皮袄,手里拿着一块刻满纹路的石头。“你终于来了。”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冰碴磨过,“我等这一天,等了三十年。”
“你是谁?”林野警惕地问,冰灯的光芒照亮了那人手中的石头,石头上的纹路与浪里花航海笔记里的“墨鱼”标记,一模一样!
“我是墨鱼的副手,寒山。”那人缓缓站起身,冰层在他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“当年,是我亲手将凝脂砂沉入沉船湾,也是我,杀了墨鱼。”
林野愣住了:“你为什么要杀他?”
“因为他背叛了东陆水师,与暗势力勾结,想用凝脂砂炼制毒兵,屠杀三域无辜百姓。”寒山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,“我假意投靠他,就是为了等待时机,将真相公之于众。”他指着水潭中央的浮冰,“那里有墨鱼与暗势力往来的书信,还有他炼制毒兵的配方,都封在冰盒里。”
林野没有放松警惕:“你为什么不自己把这些交给三域的人?”
“因为我被暗势力追杀,只能躲在这冰川裂隙里。”寒山苦笑一声,用石头敲击着冰面,“我用这种方式传递信号,希望能有人听到。幸好,你们来了。”他将手中的石头扔给林野,“这块石头是开启冰盒的钥匙,上面的纹路对应着浮冰上的凹槽。”
林野接过石头,仔细观察上面的纹路,确实与浮冰上隐约可见的凹槽相吻合。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决定相信寒山。“青禾和西风他们在上面,我去叫他们下来帮忙。”
“别!”寒山突然喊道,脸色变得极为紧张,“暗势力的人就在冰川附近!如果让他们知道你们在这里,后果不堪设想!你先打开冰盒,取走书信和配方,我引开他们!”
林野看着寒山焦急的眼神,又看了看水潭中央的浮冰,点了点头:“好!你小心!”
寒山感激地看了他一眼,转身跳入冰潭旁边的一个冰洞,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。林野深吸一口气,踩着结冰的潭面,向浮冰走去。冰面很滑,他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,冰灯的光芒在脚下闪烁,照亮了冰层里冻结的气泡,像一串串珍珠。
走到浮冰上,林野将石头对准凹槽,轻轻放了进去。“咔嗒”一声,浮冰中央裂开一道缝隙,露出一个黑色的冰盒。他打开冰盒,里面果然放着一叠书信和一卷羊皮纸。书信上的字迹与青禾日志里墨鱼的笔迹一致,内容全是与暗势力勾结的证据;羊皮纸上则画着复杂的配方,标注着“凝脂砂毒化剂”的制作方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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