合域城的海港区总带着股咸腥的暖意。林野站在新落成的灯塔下,望着工匠们将最后一块灵髓砖嵌进塔基——砖缝里渗出的淡金色液体顺着塔身流淌,在阳光下像条融化的河,与远处的海平面连成一片。
“这‘潮汐灯塔’能顶用吗?”赵峰叼着根海草,手里转着个青铜罗盘,盘面上的指针正随着海浪的节奏轻轻颤动,“西陆来的船老大说,最近的潮汐怪得很,明明算好是涨潮,到了港口却变成落潮,有三艘货船差点搁浅。”
林野俯身摸了摸塔基的灵髓砖,指尖传来轻微的震颤:“苏晴说,是深海的‘灵脉涡旋’在捣乱。三域灵脉连通后,涡旋的转速快了三倍,连带着潮汐都乱了节奏。”他指向灯塔顶端的钟摆,那是用玄水城的青铜和西陆的鲸骨做的,钟摆末端坠着块巨大的珍珠母贝,“这‘潮汐钟’能感应涡旋的频率,摆幅越大,说明涡旋越不稳定。”
话音刚落,钟摆突然剧烈晃动起来,珍珠母贝撞击青铜架,发出“铛”的巨响,震得海港区的船铃都跟着共鸣。远处的海平面像被煮沸的水,掀起数米高的浪墙,浪尖泛着诡异的黑色,正朝着灯塔扑来。
“是‘黑潮’!”赵峰脸色一变,拽着林野往后退,“西陆的老渔民说过,黑潮里裹着深海的怨魂,碰到船就会把船拖进海底!”
林野却盯着浪尖的黑色——那不是怨魂,是灵脉被污染的痕迹。他想起苏晴昨夜解读的《海眼秘录》:“深海涡旋是三域灵脉的‘排污口’,若涡旋失衡,被净化的怨念就会逆流,形成黑潮。”他突然抓住赵峰的手腕,“钟摆的频率和涡旋一致,我们能跟着它找到涡旋的位置!”
两人刚登上守塔人的小艇,苏晴就抱着个木盒追了过来,盒里装着十几张泛黄的海图:“这些是爷爷留下的‘探潮图’,上面标着涡旋的老位置!”她跳上小艇,将海图摊开,“秘录说,涡旋中心有块‘定潮石’,是上古海神留下的,只要用三域灵髓激活,就能稳住潮汐!”
小艇破开黑潮时,林野才发现那些黑色根本不是海水——是无数细小的灵脉碎片,带着怨念的寒气,撞在船板上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。赵峰用船锚钥匙在船周围画了个圈,白光闪过,碎片立刻被弹开,却在圈外聚成更大的黑影,像群饥饿的鲨鱼。
“它们怕灵脉钥匙!”苏晴眼睛一亮,将书卷钥匙贴在船舷,金光顺着船身蔓延,在黑潮中开出条通路,“快!钟摆的摆幅在变大,我们离涡旋越来越近了!”
深海的天色暗得很快,明明是正午,却像黄昏般昏暗。钟摆的响声越来越急,珍珠母贝上渗出细密的水珠,水珠落地后竟变成了银色的小鱼,朝着一个方向游去。
“鱼群在带路!”赵峰调整航向,小艇像支箭般追着鱼群冲去。
半小时后,海面上出现了个巨大的漩涡——海水在这里打着转,中心是片漆黑的空洞,连光线都被吸了进去。漩涡边缘漂浮着无数沉船的残骸,有些残骸上还挂着西陆的船旗,显然是被黑潮拖进来的。
“定潮石应该在漩涡底下。”林野握紧灵羽印记,掌心的青光与钟摆共鸣,“但我们怎么下去?这漩涡的吸力能撕碎船板!”
苏晴突然从木盒里掏出个琉璃瓶,里面装着半瓶金色的液体:“这是‘重水’,玄水城的守脉者给的,说能抵抗漩涡的吸力。”她将重水倒在小艇底部,船身立刻变得沉甸甸的,在漩涡边缘稳住了身形,“秘录说,定潮石认‘三域同心’的气息,我们得一起下去。”
赵峰将船锚钥匙插进漩涡边缘的礁石,铁链瞬间绷直,将小艇固定在漩涡外围。三人互相看了一眼,同时纵身跃入水中——重水在他们身上形成层金色的膜,隔绝了漩涡的吸力,却挡不住那些冰冷的灵脉碎片。
碎片像针一样扎在金膜上,每扎一下,就能听到一段模糊的哭诉:有渔民抱怨灵脉污染毁了渔场,有船工咒骂三域通航抢了生计,还有母亲在哭被黑潮卷走的孩子……
“是没被化解的怨念!”苏晴的声音带着颤抖,书卷钥匙的金光黯淡了几分,“它们恨我们没保护好这片海!”
“不是恨,是提醒。”林野突然停下,灵羽印记的青光包裹住那些碎片,“它们只是想让我们知道,守护灵脉不只是打通枢纽,还要让每个人都能安心生活。”
青光闪过,碎片不再攻击,反而化作无数光点,在前方组成条发光的路。三人顺着光路往下潜,漩涡的中心果然有块巨大的黑色礁石,礁石上刻着与望舒台相似的星图,只是星图的中心缺了块三角形的凹槽。
“是定潮石!”赵峰用船锚钥匙敲击礁石,石面发出空洞的回响,“凹槽的形状……正好能放下三域钥匙!”
林野将灵羽印记对准凹槽,赵峰和苏晴立刻跟上,三域钥匙同时嵌入的刹那,定潮石突然发出震耳的轰鸣,星图上的星辰亮起,与漩涡外围的钟摆产生共鸣。那些黑色的灵脉碎片被星图的光芒吸引,像归巢的鸟般钻进定潮石,礁石的颜色渐渐变浅,露出底下温润的玉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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