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树林的晨光总带着潮湿的暖意,透过了望塔的木窗洒在林野脸上时,他睫毛颤了颤,缓缓睁开眼。掌心的青蓝色羽毛印记还在微微发烫,像有生命般搏动着,与心跳形成奇妙的共振。
“醒了?”赵峰的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,他手里端着个椰壳碗,里面盛着清澈的液体,“这是大祭司特意调的醒神汤,用红树林的晨露和安神草熬的,快喝点。”
林野撑起身子,接过椰碗。汤液入口微苦,咽下后却有股清甜从喉咙漫开,顺着血脉流遍全身,掌心的印记烫意渐渐平复。他看向窗外,陈爷爷正和大祭司坐在沙滩上说话,阳光在他们银白的头发上镀了层金边;苏晴带着孩子们在浅滩捡贝壳,笑声像风铃般清脆;孟舟和他的手下被捆在红树干上,由红树林的勇士看守着,昔日的嚣张荡然无存。
“孟舟招了。”赵峰在他身边坐下,递过一块烤好的鱼肉,“他说,当年偷走灵羽、害死你奶奶的,是他的师父,也就是上一任‘浊龙教’教主。他做这一切,都是为了完成师父的遗愿,唤醒所谓的‘浊龙’,建立由他掌控的‘新秩序’。”
林野咬了口鱼肉,目光落在掌心的印记上:“那他知道我奶奶的事?”
“他说,你奶奶当年发现了浊龙教的阴谋,想用灵羽净化教主的恶念,结果被反伤。”赵峰的声音低沉下来,“灵羽之所以会失窃,是因为你奶奶临终前用最后的力量将它送出,不想让它落入恶人之手。”
林野沉默了。奶奶的日记里从未提过这些细节,或许是不愿让后人背负仇恨。他摩挲着印记,突然明白灵羽为何会选择自己——不是因为血脉,而是因为奶奶和他一样,都相信“守护”而非“复仇”。
这时,大祭司拄着蛇头杖走了过来,白袍上绣着的海浪图腾在阳光下闪烁。他浑浊的眼睛里带着笑意,看向林野掌心的印记:“好孩子,灵羽与你心印相通,这是红树林的幸事,也是这片海域的幸事。”
“心印?”林野不解。
“灵羽的真正力量,不在驱邪,不在破阵,而在共鸣。”大祭司坐在他对面,用蛇头杖在沙地上画了个复杂的图案——正是引龙阵的纹路,却在中心多了个羽毛形状的印记,“你跃入漩涡时,没有用灵羽攻击,而是任由它融入血脉,这便是‘心印’的真谛:以心为引,而非以力相抗。”
他指向潭面:“那漩涡底下,根本没有浊龙,是先民为了警示后人,用怨念凝聚的幻象。唯有心怀纯粹的守护之心,才能让幻象消散。你做到了。”
林野想起漩涡中那些平静下来的怨念,突然明白:所谓浊龙,确实是“人心之恶”的化身,而破阵的关键,从来不是摧毁,而是接纳与净化。
“但孟舟的师父……”林野皱眉,“他还活着吗?”
大祭司摇了摇头:“十年前就死了,死于自己的贪念——他想强行融合灵羽,结果被灵羽的纯净之力反噬。孟舟不过是被师父的执念困住的可怜人。”他叹了口气,“红树林的古籍记载,每隔百年,都会有这样的执念者出现,以为掌控力量就能掌控一切,却不知力量最易反噬自身。”
林野看向被捆在树干上的孟舟,他正低着头,肩膀微微颤抖,不知是悔恨还是不甘。或许,正如大祭司所说,他也是执念的受害者。
“那他……”
“按红树林的规矩,心怀恶念者需在‘悔过崖’面壁十年,直到怨念消散。”大祭司站起身,“这是他自己的劫,需自己渡。”
林野点头,心中没有复仇的快意,只有一种释然。他想起奶奶日记最后一页的话:“怨怨相报何时了,不如留一片清净给后人。”
午后,红树林的勇士们准备将孟舟押往悔过崖。路过了望塔时,孟舟突然停下脚步,看向林野:“我有东西给你。”
他从怀里掏出个陈旧的木盒,由勇士递到林野手中。打开一看,里面是半块玉佩,玉质温润,上面刻着的“林”字已经模糊——与林野脖子上挂着的另一半,正好能拼合。
“这是你奶奶当年送给我师父的。”孟舟的声音沙哑,“我师父临终前说,若有一天遇到林家后人,就把这半块玉佩还给他,说一句‘对不起’。”
林野将两半玉佩拼在一起,严丝合缝。玉佩接触的瞬间,突然泛起柔和的白光,映出奶奶年轻时的虚影——她穿着红衣,站在红树林边,笑容温婉,手里捧着灵羽。虚影对着林野笑了笑,渐渐消散在阳光里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林野将玉佩收好,对孟舟点了点头,“我会告诉奶奶,你师父的歉意,她听到了。”
孟舟愣了愣,突然低下头,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,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。
目送孟舟被押远,赵峰拍了拍林野的肩膀:“接下来去哪?回学院吗?”
林野看向远处的海平面,灵羽的印记在掌心轻轻发烫。他想起奶奶的虚影,想起陈爷爷的守护,想起红树林的安宁,突然有了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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