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长老那一声饱含杀意的厉喝,如同惊雷炸响,瞬间压下了迎仙坪上所有的嘈杂。无数道目光,惊疑、好奇、幸灾乐祸、担忧,齐刷刷地聚焦在刚刚脱离险境、气息尚未完全平复的墨渊身上。
高台之上,清癯长老眉头微皱,其余几位长老也面露异色,显然对雷长老如此急不可耐的发难有些意外。凌霜圣女眸光清冷,静立一旁,并未立刻出声,但周身隐而不发的剑意表明她已处于戒备状态。
墨渊深吸一口气,压下体内因长途奔袭和强敌环伺而略微翻腾的气血,缓缓抬起头,目光平静地迎向雷长老那如同毒蛇般阴冷的视线。历经秘境生死,拳撼筑基,炼化战魂,他的心境早已今非昔比,面对这等阵仗,并无太多惧意,只有一片冷然。
“雷长老,”墨渊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带着一种不符合他年龄的沉稳,“弟子不知,何罪之有?”
“哼!还敢狡辩!”雷长老猛地一拍座椅扶手,筑基后期的灵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,如同山岳般朝着墨渊碾压而去,试图在气势上彻底压倒他,“我且问你!内门弟子赵崧、赵乾,执法堂弟子周辰,三人何在?!”
灵压临体,墨渊身形微微一晃,但体内洪炉气血自行运转,暗金色的光芒在体表一闪而逝,便将那无形的压力化解于无形。他站得笔直,朗声道:“回长老,秘境险恶,危机四伏。赵崧师兄于陨星涧遭遇三首腐骨蜥,不幸陨落;赵乾师兄与周辰师兄,在探索西方险地时,触发上古禁制,尸骨无存。此事,同行弟子皆可作证,圣女亦知晓。”
他语气平铺直叙,将早已想好的说辞道出,并将凌霜和陈玄等人拉入证人之列。这是阳谋,除非雷长老敢同时质疑圣女和众多弟子的证词。
果然,柳随风立刻上前一步,拱手道:“启禀诸位长老,墨师弟所言属实。赵崧师兄确为掩护我等,独战妖兽而亡,我等深感悲痛。赵乾与周辰师兄探索禁地,我等虽未亲见其陨落,但当时禁制爆发,能量恐怖,生机渺茫,乃众人亲眼所见。”张猛、林瑶等人也纷纷附和。
陈玄亦沉声道:“弟子可以作证,秘境之中,步步杀机,伤亡在所难免。墨师弟多次挺身而出,救援同门,立下大功,绝非雷长老所言有罪之人。”
凌霜圣女适时开口,声音清越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雷长老,秘境之行,本座全程关注。墨渊之功过,本座自有评判。赵崧等人之死,乃秘境险恶所致,与墨渊无关。此事,无需再议。”她直接以圣女身份定了基调,态度鲜明地站在了墨渊一边。
雷长老脸色铁青,他没想到墨渊不仅实力大进,心性也变得如此沉稳老练,更没想到凌霜圣女和这么多弟子会一致维护他!他死死盯着墨渊,眼中杀机几乎凝成实质,厉声道:“巧舌如簧!即便赵崧等人死于意外,那你身上这股凶戾冲天的气血,又作何解释?!分明是修炼了邪魔外道,吞噬同门精血修为所致!此等行径,与邪修何异?!按门规,当废去修为,逐出宗门!”
此言一出,台下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哗然。邪修之名,在正道宗门乃是禁忌!若坐实此罪,墨渊必死无疑!
清癯长老终于开口,声音平和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:“雷长老,慎言。邪修之罪,非同小可,需有确凿证据。”
墨渊心中冷笑,知道雷长老这是狗急跳墙,欲加之罪。他面上却不动声色,反而向前踏出一步,周身气血不再刻意压制,轰然勃发!暗金色的气血如同狼烟般直冲而起,灼热、磅礴、带着一股古老而纯阳的战争气息,虽有一丝凌厉煞意,却绝非邪祟阴毒之感!
“雷长老此言,恕弟子不敢苟同!”墨渊声音陡然提高,目光锐利如刀,“弟子所修,乃堂堂正正的炼体之术!此身气血,乃于秘境之中,历经生死,磨砺意志,炼化天地煞气与古战魂本源而成!其性至阳至刚,何来邪戾之说?!莫非在长老眼中,唯有按部就班吸纳灵气,才是正道?我辈体修,以身为炉,熔炼万法,淬炼己身,何错之有?!”
他这番话,铿锵有力,不仅反驳了指控,更隐隐点出了体修之路的艰辛与不凡,引得台下不少出身寒微、资质普通的外门弟子心生共鸣,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敬佩与支持。
“你……强词夺理!”雷长老被墨渊的气势所慑,一时语塞。墨渊的气血性质确实阳刚霸道,与邪修阴森诡异的气息截然不同,他之前的指控显得苍白无力。
墨渊趁势追击,目光扫过高台上诸位长老,最后定格在清癯长老身上,躬身一礼,朗声道:“清癯长老明鉴!弟子墨渊,入门时身负凡骨,受尽白眼,然从未放弃向道之心!幸得宗门收录,赐予机缘。弟子于外门大比,侥幸夺魁,为宗门争光;于秘境之中,寻得混沌灵泉,救同门于危难,获星陨铁等资源,皆已上交!此心此志,天地可鉴!若因弟子修行之路与他人不同,便遭构陷污蔑,弟子……不服!亦寒了天下寒门子弟之心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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