踏入定星盘笼罩的山谷,一股令人心安的温和灵气扑面而来,与外界狂躁混乱的气息形成鲜明对比。墨渊紊乱的气息都为之一缓,经脉中肆虐的煞气似乎也被这柔和的力量稍稍抚平。他抬眼望去,只见谷内已有三四十名弟子,大多盘膝而坐,抓紧时间调息疗伤,不少人身上带伤,神色疲惫,显然抵达此地的过程并不轻松。
阵法中心,凌霜圣女静坐于定星盘旁,白衣胜雪,气质清冷如仙。她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剑意与定星盘的柔和星光交融,如同定海神针般稳定着这片区域。她并未睁眼,但墨渊能感觉到,一道清冷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,带着审视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。
柳随风低声对墨渊道:“墨师弟,你先在此调息,稳定伤势。我去向圣女禀报峡谷和李煌之事。”说罢,他与张猛、林瑶一同向阵法中心走去。
墨渊点了点头,寻了一处僻静角落,立刻盘膝坐下。他不敢怠慢,全力运转《太古洪炉诀》,引导体内洪炉缓缓炼化那顽固的煞气。同时,他取出得自李煌等人的疗伤丹药服下,药力化开,滋养着受损的经脉。
然而,那青铜棺椁的血煞之气极为诡异霸道,如同附骨之疽,洪炉之火虽能缓慢炼化,但过程极其痛苦,且稍有不慎,便有心神被侵蚀的风险。墨渊眉头紧锁,额头渗出细密汗珠,显然并不轻松。
周围不少弟子都注意到了墨渊的到来,尤其是他苍白脸色和紊乱气息,引人侧目。窃窃私语声隐约传来。
“那就是墨渊?外门大比魁首?看起来伤得不轻啊……”
“听说他独自引开了三首腐骨蜥,才让柳师兄他们脱险,真是胆识过人!”
“哼,胆识?我看是鲁莽!一个炼体士,逞什么能?如今煞气侵体,怕是废了!”
“嘘!小声点!你没听说吗?李煌师兄他们……可能折在秘境里了,好像就跟这墨渊有关!”
“什么?真的假的?……”
议论声中,有敬佩,有同情,更有忌惮与猜疑。李煌等人陨落的消息,显然已经开始在小范围内流传,而墨渊,无疑是焦点人物。
片刻后,柳随风面色凝重地回来了。他走到墨渊身边,低声道:“墨师弟,我已将情况禀明圣女。圣女只道‘已知晓,秘境险恶,生死有命’,并未多言。不过……”他顿了顿,看了一眼四周,声音压得更低,“雷长老似乎对此事极为关注,刚才传音询问了细节,语气……不甚友善。你需多加小心。”
墨渊缓缓睁开眼,眼中闪过一丝了然。雷长老与赵家关系匪浅,李煌之死,他绝不会善罢甘休。在这秘境之中,明枪易躲,暗箭难防。
“多谢柳师兄提醒,我自有分寸。”墨渊沉声道。
柳随风点点头,又道:“圣女有令,所有弟子在此休整一日。明日辰时,将分组探索秘境深处,寻找‘混沌灵泉’和‘星陨铁’等核心资源。你的伤势……”他面露忧色。
“无妨,一日时间,足够我稳住伤势。”墨渊语气坚定。混沌灵泉据说有洗涤经脉、净化异种能量的奇效,或许对他化解煞气有帮助,他必须参与探索。
柳随风见墨渊心意已决,便不再多劝,也在一旁坐下调息。
一日时间,在紧张的氛围中悄然流逝。墨渊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和洪炉诀的玄妙,终于将体内肆虐的煞气暂时压制下去,虽未根除,但已不至于影响行动。脸色恢复了些许红润,只是眼神深处,偶尔会掠过一丝极淡的血色,那是煞气未清的征兆。
期间,有几名伤势较轻的弟子在附近小心探索,带回来一些秘境特有的灵草和矿石,但也遭遇了数次危险,折损了一人。秘境的残酷,可见一斑。
次日辰时,所有弟子集结。凌霜圣女立于众人之前,目光清冷扫过全场。经过一日休整,大部分人状态恢复了不少,但仍有近十人伤势过重,无法参与探索,只能留守据点。
“秘境深处,危机四伏,远超外围。”凌霜声音清越,传入每个人耳中,“混沌灵泉乃秘境本源所化,有洗筋伐髓之效;星陨铁是炼制高阶法器的核心材料。然,二者皆位于险地,有强大妖兽守护,甚至可能遭遇空间裂缝等天然险境。”
她微微抬手,定星盘分射出数十道微弱星光,落入每位参与探索的弟子手中的子母感应盘中。“以此星光为引,可在此山谷千里范围内,感应到彼此方位。若遇不可抗之危,激发感应盘,或可寻得一线生机。但切记,不可依赖。”
“现分四组,每组十人,由筑基弟子带领,分头探索。切记,以探查为主,保全性命为要,不可贪功冒进。”凌霜迅速宣布了分组名单。
墨渊被分在了第四组,组长是一名面容冷峻、背负长剑的内门精英弟子,名为陈玄,修为筑基中期,是此次秘境之行中修为最高的几人之一。同组中,柳随风、张猛、林瑶赫然在列,还有另外六名炼气大圆满或筑基初期的弟子。让墨渊略感意外的是,那名在迎仙坪曾出言讥讽他的李煌的同伴,也在这一组,此刻正眼神阴鸷地偷偷打量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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