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,徐葬几乎是抱着上刑场的心情,来到了那片满目疮痍的流霞桃林。
不出所料,慕容婉已经在那儿了,依旧是那身显眼的红衣,正拿着竹扫帚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地面,看到徐葬,立刻送上标志性的怒视。
“还以为你吓得不敢来了呢!”慕容婉哼道。
徐葬懒得搭话,正准备认命地开始干活,眼角余光却瞥见另一道熟悉的身影翩然而至——是南宫婉。
南宫婉换了一身更为素雅的月白长裙,气质依旧清冷出尘。
她手中并未拿着扫帚之类的工具,只是对徐葬微微颔首,随即亮出一枚散发着淡淡青光的玉符,语气平静无波:
“徐师弟,慕容师妹,老祖有令,命我前来监督协助,确保惩罚落实,桃林得以妥善恢复,还有过程中不得使用灵力。”
她这话一出,慕容婉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。
明眼人都知道,老祖们为了撮合自己和徐葬,就算自己看不上徐葬,但是这个女人横插一脚是什么意思,顿时不满起来。
慕容婉柳眉倒竖,“南宫师姐真是好大的威风!我们自己会扫,用不着别人在旁边指手画脚!”
南宫婉神色不变,淡淡扫了她一眼:“慕容师妹,此乃老祖法旨,你若不满,可自行向老祖陈情,在此处喧哗,于事无补,反倒显得……不懂规矩。”
她这话绵里藏针,噎得慕容婉胸口发堵,却又无法反驳,只能狠狠瞪了徐葬一眼,仿佛这一切都是他的错。
徐葬夹在中间,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。
他干咳一声,试图缓和气氛:“既然如此,我们还是尽快开始,早些做完也好早些……”
“解脱”二字他没说出口,但意思不言而喻。
惩罚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开始了。
徐葬依旧选择默默干活,力求效率,他挥动扫帚,动作沉稳,将落叶归拢,断枝收集,一切都井井有条。
南宫婉并没有立刻动手,而是莲步轻移。
走到断枝较多的桃树下,伸出纤纤玉手,地将断裂的枝条拾起,依次堆放好,动作轻柔得像拾柴火的仙女!
慕容婉看着就憋了一肚子火,埋头苦干起来,动作麻利了不少,似乎想证明没自己不比南宫婉差。
但她那急躁的性子终究难改,扫着扫着就不耐烦起来,时不时用上一点巧劲,试图用微弱的灵力旋风卷起落叶。
每当这时,南宫婉那清冷的声音便会适时响起,不高不低,却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:
“慕容师妹,不可动用灵力,规矩便是规矩。”
“此处落叶需分类,破损枝叶另置。”
“青果需轻拿轻放,莫要再添损伤。”
她的指点精准而到位,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客观事实,但听在慕容婉耳中,却如同最刺耳的嘲讽。
慕容婉几次想反驳,都被南宫婉那“我只是在执行老祖命令”的无辜眼神给堵了回去,气得她差点把扫帚柄捏碎。
徐葬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。
他感觉自己不是在扫地,而是在走钢丝,稍有不慎就会引爆身边这两个火药桶。
他只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,祈祷这煎熬快点结束。
然而,树欲静而风不止。
在搬运一捆较为沉重的断枝时,徐葬刚弯下腰,慕容婉就一个箭步冲上来:“我来!” 她伸手就要抢,似乎想展示什么......。
几乎同时,南宫婉也悄然出现在另一侧,素手轻抬,一股柔和的气劲已然托住了断枝另一端,声音依旧平静:“徐师弟,小心些,我与你同搬。”
两人一左一右,同时抓住了那捆断枝,谁也没有松手的意思。
徐葬僵在原地,只觉得那捆普通的断枝此刻重若千钧。
他看看左边杏眼圆睁、寸步不让的慕容婉,又看看右边神色清冷、姿态从容的南宫婉,额角隐隐有冷汗渗出。
“慕容师妹,放手。”南宫婉淡淡道。
“凭什么我放?你怎么不放?”慕容婉毫不示弱。
“我奉老祖之命监工,自有职责在身。”
“监工就了不起啊?我还是受罚的主力呢!”
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,仿佛有电光火花噼啪作响。
那捆可怜的断枝在两人无形的角力下发出“嘎吱”的呻吟。
徐葬试图打圆场:“那个……要不,我来搬就好……”
“你闭嘴!”两女异口同声地对他喝道。
徐葬:“……” 他感觉自己多余得像个扫帚。
争执迅速升级,从谁搬断枝,到谁扫的区域更干净,再到谁收集的青果更完好无损……两人唇枪舌剑,寸土不让。
慕容婉性格火爆,言辞犀利,南宫婉则冷静应对,句句戳中要害。
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为她们的争执而变得粘稠、压抑。
徐葬劝解无效,反而几次被卷入战火,被两女同时针对。
他感觉自己就像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,随时可能被倾覆。
终于,在南宫婉又一次以“监工”身份,指出慕容婉清扫的一处角落仍有遗漏,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时,慕容婉积压的怒火彻底爆发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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