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葬那句“做假账”脱口而出,账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。
柳青那俊脸上,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、名为“懵逼”的情绪。
他眨了眨眼,仿佛没听懂这几个字组合在一起的意思,原本周身流转的凌厉剑意都为之一滞,显得有些涣散。
他看了看徐葬,又看了看桌上那堆复杂的账目玉简,大脑似乎在进行一场极其复杂的运算,最终卡壳在了“假账”这个超出他剑道理解的词汇上。
“做……假账?”柳青重复了一遍,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和茫然,与他元婴剑修的身份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萌。
而旁边的赵天宝,反应则更为复杂一些。
他先是愕然,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,庞大的神识再次细致地扫过峰内那些华而不实的装饰、看似奢华实则灵气稀薄的布置,以及弟子们口中议论的“盛会规格”,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。
他压低声音,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和哭笑不得的意味,嘀咕道:
“好家伙……搞了半天,我们两个的元婴宴会,居然……是这么搞起来的?”
他想象中的出关场景,或许是兄弟三人把酒言欢,或许是宗门简单而真诚的庆贺。
却万万没想到,迎接他的是一场由假账支撑起来的、看似风光无限实则空中楼阁的“面子工程”!
两位新鲜出炉的元婴大佬,一个懵逼,一个无语,目光齐刷刷地再次聚焦在徐葬身上,等待一个合理的解释。
那无形的压力,比面对宗主时更让徐葬头皮发麻。
徐葬见状,心知糊弄不过去,赶紧换上一副苦大仇深、饱经风霜的表情,开始了他的表演:
“你们两个,是不知道啊!你们闭关后,宗主他是如何欺人太甚!”
他语速飞快,将宗主如何空口白牙要求办盛会,内务堂如何卡脖子不给资源,其他峰头如何看笑话,自己如何被逼无奈只能“精准执行”发纸鹤通告,以及最后如何被逼接下任务却只拿到一半资源的经过,添油加醋、声情并茂地讲述了一遍。
“……你们想想,宗门明明有钱,却如此苛待我们有功之臣!这口气,我们能忍吗?”
徐葬捶胸顿足,“这盛会,我们不办,是抗命不尊,是宗门罪人,按他们的要求办,我们就要倾家荡产,正好合了某些人的意!”
“所以,你就贪污了一半灵石?还做假账?”柳青终于从懵逼状态回过神来,抓住了问题的核心,眉头紧锁。
他性子直率,对这等“歪门邪道”本能地有些排斥,虽然自己也参加“劫富济贫”济的还是自己,但是还是抵触这种行为。
“柳青,这怎么能叫贪污呢!”徐葬立刻叫屈,义正词严,“这叫战略储备!叫风险对冲!叫为咱们两峰留的退路!”
他凑近一步,压低声音,眼神闪烁着精明的光芒:“你们想,宗主今天能这样对我们,明天就能变本加厉!我们若没有一点自己的家底,以后岂不是任人拿捏?
这二十五万灵石,我一分没往自己兜里揣,全都记在暗账上,就是为了应对不时之需,为了培养我们真正的核心力量!难道我们还要像以前一样,连弟子修炼的丹药都凑不齐吗?”
他又指向外面那些华而不实的布置:“至于这场面,也是不得已而为之!我们必须用最少的钱,办出最大的声势!
既要堵住宗主的嘴,又要让全宗门、全九州的人看到,我们赤阳峰和剑峰,不是好欺负的!我们站起来了!”
一番话,说得掷地有声,将“贪污”和“造假”硬生生拔高到了“战略自救”和“政治斗争”的高度。
赵天宝听完,沉吟片刻,脸上的哭笑不得渐渐化为一丝冷峻。
他拍了拍还有些转不过弯来的柳青的肩膀:“柳师弟,徐葬说得……不无道理,宗门待我等不公,若一味愚忠,只会自取灭亡,非常之时,行非常之事。”
他看向徐葬,目光中带着赞许和一丝复杂:“老徐,这半年来,真是难为你了。这些魑魅魍魉的伎俩,本不该让你来承担。”
柳青看着赵天宝,又看看一脸“我都是为了这个家”的徐葬,他“嗯”了一声,算是默认了,只是周身剑气依旧有些躁动,显然对这种“算计”还是不太适应。
“不过,”赵天宝话锋一转,语气带着元婴修士的自信与霸气,“既然我二人已然出关,这盛会,便不能只是‘华而不实’了。”
他眼中精光一闪:“该有的场面,继续维持,但核心之处……便由我二人,亲自为这场盛会,注入真正的‘元婴分量’!也让某些人看看,什么是真正的天骄之威!”
徐葬闻言,眼睛顿时亮了,有两位元婴兄弟亲自站台背书,他这“假账盛会”的底气,瞬间就足了啊!
“太好了!有师兄们这句话,我就放心了!”徐葬搓着手,脸上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,“那咱们就……把这出戏,唱得更加精彩!”
时光荏苒,半年之期转瞬即至,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