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葬立马就派人去内务堂领取筹备盛会专项灵石。
很快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,带回来一个让徐葬血压瞬间飙升的消息。
“徐师兄,内务堂的刘执事说……说他没有接到宗主的任何法旨,更没有收到关于拨付盛会筹备灵石的指令。
他还说……宗门近来各处开销巨大,库房也紧张,让咱们……让咱们自己先想想办法。”
那弟子说完,脑袋都快埋到胸口了,不敢看徐葬的脸色。
议事厅内顿时一片哗然。
“什么?没有指令?”
“库房紧张?我上午还看到丹霞峰的人拉走了几车灵石!”
“这分明是故意刁难!”
“宗主亲口下的命令,转头就不认账了?”
众人义愤填膺,刚才被徐葬调动起来的干劲,仿佛被一盆冰水浇下。
徐葬坐在主位上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他手指用力敲着桌面,发出沉闷的“笃笃”声,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人都看向他。
“好,很好。”徐葬气极反笑,声音却异常平静。
“空口白牙,画了好大一张饼,然后甩手不管了,这是既想马儿跑,又想马儿不吃草,还得让马儿自己解决草料问题。”
他算是彻底明白了宗主的算盘。
这位宗主,是要借赤阳峰和剑峰新晋元婴的势,来宣扬宗门的强大,巩固他自己的威望。
但同时,他并不想,或者说不愿意轻易动用宗门的公共资源来支持这两座刚刚崛起、还未完全被他掌控的山峰。
这既是一种试探,也是一种拿捏。
想看看赤阳峰和剑峰的成色,看看徐葬的能力,更想用这个“名分”逼着两峰继续出血,进一步削弱他们刚刚积累起来的底蕴。
若是盛会办成了,功劳和名声大头自然是宗主的,若是办砸了,那就是赤阳峰和剑峰无能,浪费了宗主的“信任”和“看重”。
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!
“徐师兄,我们现在怎么办?没有宗门支持,这盛会根本不可能办起来啊!”财务执事一脸绝望。
葬揉着发胀的太阳穴,听着手下执事们汇报与内务堂、执事殿扯皮的种种窝火经历,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荒谬感涌上心头。
他恍惚间想起,自己穿越前熬夜追更的那些仙侠小说。
在那些故事里,宗门是何等光景?
那是一个被高度理想化的世界:
宗主永远是伟光正的化身,德高望重,算无遗策,一心扑在宗门发展上,对内有教无类,对外护短霸道。
弟子受了委屈,他第一个拍案而起,发现天才弟子,他如获至宝,倾囊相授,生怕埋没了人才。
整个宗门团结得像一个攥紧的拳头。
长老们或许性格古怪,但都深明大义,偶尔有一两个嫉妒贤能的反派,也是手段拙劣、智商感人,很快就会被主角打脸,被宗主清理门户,维持住宗门“大体上是好的”这个基调。
内部的资源分配永远是公平的(或者倾向于天才),师兄弟之间或许有竞争,但关键时刻都能一致对外,同门情谊深似海。
大家只有一个共同的目标——让宗门变得更强大,飞升的前辈越多越好。
那时候,徐葬也曾向往过那样的世界,觉得那才是修仙者应有的“家”。
可现在呢?
“狗屁不是!全是勾心斗角!”徐葬忍不住在心里爆了粗口。
现实的残酷,像一盆掺杂着冰碴子的冷水,把他从那个美好的幻想里彻底浇醒。
宗主? 什么一心为公,什么德高望重?分明是个精通权术、利益至上的老官僚!
落难时他装聋作哑,甚至默许其他峰头打压,美其名曰“磨砺”,如今看到桃子熟了,立刻跳出来摘果子,还要把“培育之功”揽在自己身上。
嘴上说着“宗门盛事”,实则满脑子都是如何借此巩固他自己的权威,如何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名声,甚至不惜用“空头支票”和“程序卡扣”来逼你就范,消耗你的潜力。
长老、各峰首座? 哪有什么高风亮节?全是盯着自己一亩三分地的利益集团!
以前赤阳峰势微,他们克扣资源、抢夺产业时毫不手软,吃相难看。
如今看赤阳峰有崛起之势,又忙不迭地跑来送礼赔笑,表面一套背后一套。
那笑容底下,藏着多少嫉妒、算计和等着看你摔跤的幸灾乐祸?
他们不在乎宗门整体是否强盛,只在乎自己的山峰、自己的派系是否能多分一杯羹。
团结一心? 更是天方夜谭!内务堂可以拿着“规矩”当令箭,明目张胆地卡你的脖子,就因为你动了他们的奶酪,或者单纯是某位长老授意给你点颜色看看。
执事殿可以对你急需的人手调配推三阻四,因为怕抽调了人手会影响他们自己的事务。
同门?不背后捅刀子已经算是厚道了!
徐葬看着眼前这群跟着他咬牙硬撑的执事弟子,他们大多衣衫朴素,甚至有些还带着旧伤,与那些主峰、富裕山峰弟子光鲜亮丽的法衣、充沛的修炼资源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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